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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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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闲的反应比雪球还要快些,见它要逃,疾步上前猛搓了一把猫头。

小样,还治不了你!

雪球嗷呜一声挣开温衍,只留下一个仓皇逃窜的背影。

“雪球往日在府里跟小霸王似的,这回可算遇上能治它的人了。”温衍望着那抹狼狈出逃的雪色,弯起眼睛转向箫闲,“大人此次到访,怕不只是为了雪球吧?”

箫闲淡然扫去沾在衣服上的猫毛,抬眸低笑,“温公子聪慧,此番前来确有一事,希望公子能为我解惑。”

温衍暗道一声果然,神情未变,“大人请讲。”

“我听闻侯爷的眼睛一直是由公子照料的,公子应该对他的情况应该了如指掌。”箫闲斟酌了一下用词,语气放得极为低微,“我想知道公子有多少把握能治好他。”

周遭霎时一静,温衍敛了笑意,眸色凝重起来,“他若是配合,我便有五成把握,但若他不肯配合,怕是神仙也难救。”

温衍在为云霭治疗眼睛这件事,从来不是秘密,他也不惧被薛党知道。

“不配合?”箫闲闻言眉心一拧,想起昨日温衍临走时的叮嘱,“怎么,他经常寻不到人?”

温衍轻哼一声,显然对云霭积怨已久找不到人诉说,正巧箫闲起了个话头,他便忍不住倒起苦水,“真该让箫大人瞧一瞧这人的真实嘴脸,明明提前与他约好了时间,等到那日,必定寻不到人,还得我费心费力一处处去找他。”

“许是侯爷平时太忙了。”箫闲嘴角抽了抽,很难想象云霭私下还做过这种事。

不过,听温衍这么一说,云霭似乎并不在意他那双眼睛,这又是为何?

温衍忍了又忍,才把到嘴边的脏话忍了回去,他和云霭相识多年,还是能分得清忙和故意躲避的。

他深深吸了口气,目光若有深意地落在箫闲身上,“箫大人是在担心侯爷的眼睛?”

深埋心底的情绪冷不防被人点出,箫闲眼底闪过一丝窘迫,“温公子为何会这么认为?我与云霭乃是政敌,他眼睛若是不能恢复,于薛党而言是大喜事。”

温衍摇摇头,正色道:“箫大人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箫闲一瞬不瞬凝视着温衍,“温公子应该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就是不一样。”温衍手肘撑着石桌,扶头望进箫闲的眼睛,似笑非笑道,“大人没发现吗?”

箫闲心头一跳,“什么?”

温衍仔细端详着箫闲茫然却又努力掩饰的神色,忽然领悟知而不言也是件极有趣的事情,他扬了扬眉,避开回答,“我有一事想拜托大人。”

箫闲被他一句话拨乱心神,又苦苦得不到答案,整个人像是飘在空中,踩不到实处,偏生温衍就像是没看到他的无措,轻飘飘结束了这个话题。

他无言看着温衍眼底的戏谑,欲言又止了半晌,才无奈叹了口气,“公子有何事所托?”

温衍脸上满是恶作剧得逞的笑容,缓声开口,“下一次施针,能否请箫大人送我一程?乘箫府的马车。”

箫闲:“?”

……

箫闲拢着绒毯看了看对面正襟危坐的温衍,又看了看天边刚刚泛起的那抹白,长长叹了口气,那日他怎么就脑袋一抽,答应了温衍的请求。

马车穿过静谧的街道,又穿过冷清的小巷,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原以为温公子是那种端方守礼的性子,没想到……”

温衍弯了弯眉,顺势接过他的话,“没想到我会翻墙入府?”

箫闲点点头,别看温衍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路子走得是真野。

先前他叮嘱过陈忠,除非是天塌下来的大事,其他一概等他睡醒再说,几日下来陈忠已经不会敲门了,谁曾想,安稳觉没睡几天,早上又被敲门声吵醒了。

本以为是朝中发生了大事,结果一开门看到的却是温衍。

“抱歉,是我的错。”温衍再次郑重地向箫闲揖礼,“实在是早上父亲看得太紧,无路可走。”

昭国冬日的清晨着实是冷,箫闲又把绒毯裹紧了些,心里暗暗琢磨着这一波温尚书把他乱刀砍死的概率有多大。

不过人他已经接了,还兢兢业业地把人送到了定远侯府,事到如今想太多也没用。

“温公子不必如此,事先我也是答应了你的。”箫闲再次叹了口气,只希望见了云霭以后,大美人不会怪罪他。

虽然美人生气也是赏心悦目的,但奈何这美人他打不过。

马车吱呀停在定远侯府门前,果然没有被阻拦,守在门前的天枢军见了他,甚至都没通报,便让开了路。

箫闲越琢磨越觉得这个事儿它不对劲儿。

他承认,他是颜狗,对漂亮美人没有任何抵抗力,从看到云霭的第一眼,就不可自拔地喜欢上了他的脸。

嘴上说是为了利用才接近他,但实际上就是为了一饱眼福天天想尽办法往前凑。

是的,就跟初见雪球那会儿一样。

那么云霭呢?

每日上朝被他弹劾、眼睛因他受伤,这桩桩件件之后,还能对他这个政敌如此信任,就连身份信物也能随他拿去用。

不妥。

太不妥了。

一旁的温衍悄然望着箫闲紧绷的唇角,暗暗挑了挑眉。

这迟钝的家伙终于反应过来了。

只是不知云霭那边的想法。

是利用,还是欺骗?

抑或是明明对这个人有所不同,却不自知。

两人一路畅行无阻,直至前厅。

温衍一打眼就看到煞星似的常九,忍不住调侃,“呦,小常九,你这脸色怎么黑的跟墨一样?”

常九冷着脸扫了箫闲一眼,这才回道,“温公子,我家公子已经在书房等候了。”

箫闲原本还有点恍惚,被他这么一盯,猛地就清醒过来。

罢了,这常九看不惯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谁让原身搞出那一堆罄竹难书的事儿呢。

“知道了,小常九要好好调整心态啊。”温衍低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拍拍常九的肩膀,带着箫闲径直去了书房,只留下常九一脸懵逼地留在原地。

书房里,云霭此时正站在案几前,面前摊放着一幅水墨画,墨迹还未干涸,听到脚步声,他忙取过手边的公文,胡乱压在上面。

温衍一开门,瞥见他手里来不及放下的公文,忍不住叮嘱,“你这眼睛还是少处理些公务罢,不是有常九吗?”

云霭搁下公文,话头越过温衍落到了箫闲身上,“能见箫大人起这么早,很是难得。”

被无情忽视的温衍:“……”

箫闲听到这话想也没想就回了一句,“侯爷这么关心我,竟然连我何时起都知道?”

话音刚落,他陡然意识到这话说得过于暧昧了,正要补救,却被口水呛住,顿时咳了起来。

云霭怔然两秒,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端起手边的茶盏,就递了过去,“新茶,还未用过。”

递完,他又觉得不妥,添了一句,“别呛死在侯府了。”

箫闲看着悬在前方的茶盏,又看了看面无波澜的云霭,忽然就觉得先前自己想多了,放下党派不谈,单是原身对云霭做的那些恶事,就足够云霭恨他入骨了。

他还没自信到认为仅凭短短月余的相处,就能够改变云霭对他的看法。

“多谢侯爷。”他抬手接过茶盏抿了一口,语气又回到往日那般。

“箫大人不必客气。”云霭捻了下指节,默然片刻,又拾起刚才的话题,“若不时时刻刻关注箫府,本侯怎么接得上箫大人一出又一出的好戏。”

看吧,就是他想多了!

箫闲沮丧地在心里叹了口气,颜控果然不可取啊,人家对他恨之入骨,他却巴巴地往前凑,糗了吧。

这焦灼的气氛实在有些难顶,被迫成为背景板的温衍终于忍不住,低咳了一声,“你先去躺下,我给你施针。”

云霭轻轻点了下头,取下白绫躺到软榻上,其实他有件事瞒了温衍,自从那日失控抱过箫闲后,每当箫闲出现在他附近一定范围,他的眼睛总能看到一些白芒。

因为持续时间太短,他以为是自己太过迫切想要复明产生的错觉,但上次被温衍提起来以后,他又仔细想了几天。

最终,他不得不承认,他眼睛的变化确实是因为箫闲。

而此刻也证实了这一点。

云霭稍稍偏了一下头,虚无黑暗中出现的那点豆粒大的白芒正在逐步扩大,虽然这个过程很缓慢。

箫闲捧着茶盏坐在一旁,用力闭了闭眼睛,终于将视线从那张绝世出尘的脸上移开。

至少现在他还没有资格肖想这个人。

书房里一片寂静,就只有温衍收拾药箱发出的声音。

箫闲看着软榻上的雕纹出神,恍然想起三日前风云帖传回的消息,魏筠三人确实与当年的景王案有关。

不只是魏筠三人,朝中与此案有关的人还有十七人。

葬身火海的世子,凶手后背的凹陷……

起初他看到凶手手腕的红痣,本能怀疑到云霭身上,但那日云霭失控抱住他的时候,他趁机摸了云霭的腰窝一把,并没有凹陷之处,现在一想,多数是这位世子故意混淆视听,拖延时间。

最让他在意的是,云霭和景王府的渊源,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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