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惴,你在做什么?”
恰逢此时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陈惴心一惊,心脏轰然跳动。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好的心理准备,连忙挂起讨好的笑,转身去看着刚走近的徐泷:“哥,泷哥,你怎么来这儿了?”
徐泷目光落在陈惴身前的弈水伶身上,嫌弃地皱了下眉:“弈水伶,你喊我过来就为了让我看这个?”
他对自己这便宜弟弟没什么好印象,怯懦呆板,只会死读书,想欺负就能欺负上,甚至看他受辱都得不到什么爽感。
弈水伶静静地看上徐泷,很明显能发现,徐泷完全是随了徐子游的长相,面部轮廓硬朗,眼眶偏扁,在徐子游身上是一副市侩商人的算计样,到徐泷这里就成了凶神恶煞。
不禁感慨,还好原主是随的母亲。
陈惴听徐泷一开口,还能不明白弈水伶的打算,立马换了副口舌对上弈水伶:“好啊你这贱蹄子,还想算计我和泷哥的关系!”
“给我闭嘴。”徐泷本就对陈惴这家伙喜欢自作主张不太满意,要说是弈水伶先找的事他才不太信。
“哥……”弈水伶眨眨眼,委屈般地垂下头,再抬起来时一双干净的眸子里就夹杂了些犹豫的味道,像是害怕般将目光徘徊在陈惴身边。
徐泷是真没见过弈水伶这般的模样,他最知道自己这傻弟弟皮相好,但平常一双眼睛永远是下垂着,看不出情绪活像个木偶人,在家里也仿若空气一般,让人无法去在意。
也就只有在受了逗弄或者逼迫时,那双眼尾细长的眼睛才会有些鲜活的色彩,尽管是急切的红,也让人移不开眼。
这样委屈而畏惧的情态,何时在弈水伶身上出现过?
徐泷不禁看向一侧还气昂昂的陈惴,猜测起弈水伶被这家伙欺负得不得不来与他求助的可能。
弈水伶看准了徐泷的犹豫,两只手垂在身前,手指扭动,刻意压轻了声音开口:“哥,徐哥说是你想要外公送我的那只表,我才准备今天给他让他转交给你的……可我想着哥以前就拒绝过,我,我就是因为担心才又联系了你。”
表的事的确是弈水伶对着陈惴现编的,他本来是想随便买个几十块的来糊弄一下,可拿回弈老爷子送的那块表,他倒是突然想起了些事情。就比如说这块表老早一到原主手里就被徐泷他那小三妈抢过去过,要送给徐泷,可徐泷死活不愿意要他用过的东西,闹来闹去被徐子游一吼,最后竟然还回了原主手里。
计从心来,甚至都不用他再去设计。
徐泷听弈水伶一说就有了印象,那次应该是他记忆以来弈水伶最犟的一次,被他爸打了两耳光都坚持要把表拿回去,他看得心烦,又不稀罕一个幼稚的破腕表,就没再理会。
倒是他在聚会时有把这事当笑话拿出来讲过,没想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竟然被陈惴这家伙惦记上。
徐泷都没意识到,他先入为主地去相信了示弱的弈水伶,而陈惴到现在还一字未讲。
“你特么说些什么屁话,不是你自己说要把表送给泷哥,不然我特么吃饱了撑的来这儿绕你!”
陈惴这一开口,弈水伶就知道他这次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他不用去主动揭发陈惴借徐泷来骗他钱的事实,陈惴气急之下根本没反应过来去否定那块表的来历,现在无论徐泷信还是不信,陈惴在他那儿的可信度就已经没了多数了。
“陈惴,没想到你还挺有脑子,跟我玩面上一套私下又一套的路子。”
徐泷就是半个地痞子,仗着徐子游那点钱,在一堆狐朋狗友里基本是处在个老大的位置。老大嘛,自然就不能接受小弟暗地里搞些小手段。
弈水伶低着头,悄悄抬眼观察着徐泷的模样,就知道自己成了。
又瞧着周围突然多起来的人流,感觉没辜负他专门选了这么个人多的地方唱这出好戏。
要知道,为了让他们听清内容,他可是很用心地一词一句吐字清晰,质量堪比他唱练戏词了。
陈惴还在想办法辩解,想起什么一般盯上已经快隐身的弈水伶:“泷哥你信我!你看弈水伶那舔狗,身上根本不像是带了表的样子,根本就是他在设计我和泷哥你的关系!”
旁边偷看热闹的知情人一耳朵听着了关键词,偷拍的手机举得更起劲了。
弈水伶抬起眼,眼眶已经泛起了红,一副筱然欲泣的模样:“徐哥,他们不知道那传言真假乱说就是了,你怎么也……”
果然,跟弈水伶猜想的一样,被编排的另一个主角都被蒙在鼓里。
“什么舔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