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大剧院。
弈水伶慢慢品着这几个字,不禁将之与回忆里的越楼露天大戏台比较起来。
【首都大剧院,戏台很大吗?】
许是真让王留寺无语上了,得了三个逗号后就没再见有新消息。
——
弈水伶照习惯作息,周末一大早去湖边练嗓,剩下一天都泡在了练习室里。
约莫在十点左右,练习室这一层楼的声音才杂起来,显然是期中考临近多数人都回来抱佛脚,其中也包括王留寺与路安几人。
“嘿弈水伶,你没跟你们同组的人一起练吗?”
弈水伶怕太打扰选的教室都在楼道最偏的位置,这里的自媒体播放器坏了没来及修,小组成练的人一般都不会选这里。
但是王留寺好像脑回路跟他撞到了一块儿,弈水伶低头喝个水的功夫,身后门已经开关一趟,一只手就直接搭上了他的肩。
弈水伶实际上连同组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只轻轻摇了摇头。
“你们要一起练吗,我往旁边让点。”
说着他把自己的电脑和水杯抱起来,往墙角位置挪了几步。
路安正脱完外套,见此出声:“不用,你按自己习惯来,我们就单独再走几遍自己的部分了。”
“是嘞!”王留寺回头,转眼间从路安身边勾过来个比他矮了小半个头的男生,“来来来介绍一下,这是戴蕴,我们二班的,唱功贼好。”
“你,你好!”戴蕴一头短发看着就毛茸茸,声音清澈,对着弈水伶直接一个大鞠躬。
“你好,我是弈水伶。”弈水伶歪歪头,眼神问着王留寺这什么个情况。
王留寺嘿嘿笑着:“这小子看见好看的人挪不开步子。”
几人笑闹一会儿,很快归入自己的练习氛围里,中午王留寺四人离开去吃了午饭,弈水伶没去,啃着昨天买好的面包将就了一顿。
期中考的内容他基本已经熟捻,下午就多练了会儿《留木传》的片段。
替身的合同已经签好,但弈水伶细看了下发现要求有所改动,是想要他直接完整把戏剧内容演绎全,不再后期配音,相应的,报酬也有所提高。
根据王禄利发来的剧本片段,他勉强了解到替身的这位角色是战争时期的一名特工,自幼学戏登台,依靠戏伶身份掩饰行动,在剧里有几次戏台片段需要出境,也就是需要他替身的内容。
这部电影全片就是围绕《留木传》的主题展开,三段戏台剧情,皆是主角孤唱《留木传》的独词部分,用女将一生三段起伏来暗衬主角处境的变化,在电影里分量不轻。
到此也能理解导演专门要求需要戏剧专业学生的原因。
而剧组找这替身似乎是临时进行,一确定上立马就给了时间安排,在此之前他对《留木传》的内容只是粗浅了解,要演绎出多年功底的角色显然不足,还需要抓紧时间背词练调。
沉浸在词步唱动的过程里,时间流逝飞速。
练习室里的人来了又走,弈水伶独自呆到了晚上九点多,待到不知第几次将那冤愁之语环声叹出,弈水伶才终于停了动作,站在原地歇神半晌,只盯着窗外已黑的天空。
好累啊。
腰酸腿酸,嗓子也干涩泛疼。
但是也好开心。
要知他自在越楼名起,一日半数时间是在应付那群豪阔的看客,登台下台,虚与委蛇,能踏踏实实独自练功的机会少之又少。而越楼之疫后……更无此种大为享受的可能。
这样身累但精神满足的感受,着实让人怀念。
弈水伶不知想到什么旧事,弯起了眼,低头快速地收拾了东西,直奔还未关门的点心店。
一口冰冰凉凉的雪团子送入口,他才松心一般长出了一口气,轻步走着回了宿舍。
这种奇妙的飘忽感一直持续到他洗完澡躺上床,寝室里另外两个莫名感觉被忽视的人面对面瞪着眼,一致怀疑弈水伶是练了一天累得迷糊了,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至于已经空了多数的另一张床位,弈水伶根本没注意着,路安与罗道汖也懒得去在意。
——
夜渐深,床上酣眠的人翻了个身,唇间漾着淡淡的笑意。
“阿宿,今日表现很好,答应你的雪团子给你。”
“不过你的身体还不能多吃,最多一个,待来日病好了,我亲手再为你做。”
他病好了,雪团子,总该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