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回点点头:“基本能算是这样,面临从古与向今这两个选择,岳山是宁折不弯,直接放弃了首都剧院的资源培养,独身自成一家,慢慢拉扯起如今的古星。”
宋南回话音将止,弈水伶总能发现他言语间有意的漏缺,追问他:“单纯古新二派之争,应该算不上主要原因吧?”
宋南回弯眼而笑:“再多说可就不只是古星的小秘密了,答案自己去找岳山问去。”
“其实多少已经能猜到一些了。”弈水伶干脆侧躺下来,手机放到面前,声音渐渐软和,“岳山哥他们目前是在尝试再改汉步戏独角技法吧,偶尔就能听见小七在与岳山哥商量着戏词的改稿。”
“所以另一个问题你有答案了吗?”
另一个问题?
弈水伶眨眼盯着宋南回藏在了暗色内的脸,一双眼仿佛单独闪着光,乍看过去格外夺人心魄。
就这么看了会儿,弈水伶突然轻轻笑起来,止不住,便把头埋进了枕间。
“你最喜欢明知故问,我怎么可能放过那样的机会?”
“宋南回,你可知我最大的愿想是什么?”
弈水伶再次坐起身,眼中流光动转,与宋南回的目光这样对上。
宋南回似是思索了会儿,轻摇头,不急不躁地开口:“把这当成是给我的一个问题,猜猜我到哪一日能给你答案吧。”
“这是第二个约定。”
——
“弈水伶,好久不见。”
还低头看着导航的弈水伶闻声抬头,看见那抹靓丽的身影,不禁又低头确认了一遍地址。
是没有错误。
“单依,许久不见。”
单依今天穿了一身白色连衣裙,头发梳成蝎尾辫搭在胸前,明媚地笑着,少了几分之前的冷艳。
她对弈水伶招了手,自然推开身后的门,催促道:“既然来了,就快点进去吧,我家老爷子早等不及了。”
单依,单走捷。
原来是这样一层关系在吗?
弈水伶不动声色,跟着单依的步子进了房中。
房间不大,入门就能看清其中全貌,弈水伶没多去打量这周围的布置,目光很快停在了站在窗边的那抹身影上。
“爷爷,客人可是来了,别在那儿看你的三瓣多肉了。”
听着单依毫不客气的一声,窗边的老者才慢悠悠地捧着一个手掌大小的泥盆转身过来,面上是祥善的笑,深沉的目光一下流转,承上了弈水伶的眼。
这一下对视,弈水伶就能感受到。
这位单走捷老先生,是与隋久忞先生一样的人,尽管周身的气质更加柔和,眼下的锐利却可见一斑。
“单老先生,晚辈弈水伶,有幸叨扰。”
弈水伶轻轻弯身,给这位前辈表示了敬意。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你跟依丫头同岁,跟着叫我一声爷爷就行。”那盆小多肉被放在了桌上,单走捷走上前轻拍着弈水伶的肩,拉着这与他差了两辈的年轻人坐到桌边。
单依被老爷子有意地看了一眼,自觉地悄悄开门出去,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单爷爷。”
弈水伶在老爷子的注视下换了称呼,他倒也没真想完全以小辈的姿态来与这位老先生见面,虽然目前看来这位老先生的性格是与他所想不同。
“小家伙,老爷子我也不跟你藏着捏着,我想知道你的老师是谁,你的技法功步,可都是跟着一人学习的?”
果然是注意到了他所展现出的独角技法,弈水伶心下生出些恍然来,眸光轻动。
老师吗?
“晚辈恩师早去,只是一位无名之人。”
途穆身随越楼而去,生前不求名,死后不留痕,可称“无名”二字。
见弈水伶眼下落寞,单走捷自知错言,叹息之余又不禁想着,无名之人又如何能教导出这样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