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年前,2040年,H.R.A一期作战预备队成立,精挑细选了20名优秀的年轻队员,又由这20名队员里精挑细选了一位队长,那就是当年各项成绩指标综合排名断层第一的许淅予。
“那之后的一些案件,他们预备队有参与处理,所以许淅予应该也知道一些关于你父母当年事情的真相,只可惜现在没法直接问她了。”余沥抿了一口自己给自己调的特调,有点苦,倒也符合现在她的心境。
“时间可以治愈伤口,但时间不会协助隐瞒,”冷暖开口,“现在我们就已经能猜到大概了,事情的真相只会越来越清晰。”
余沥点点头,继续拼凑关于许淅予的过往。
那时,刚加入训练营的余沥对预备队怀有深切的崇拜和憧憬,便强迫自己每天努力训练提升,想要有朝一日能够像一期预备队员们一样拿到H.R.A的第一批通行证。
直到2044年,她拥有了加入H.R.A的绝对资格。在第二批作战预备队员的选拔中,她重写了四年前许淅予的历史,以断层的优势成为了第二批预备队的队长。
“一期和二期的训练和任务大多都是分开的,我和许淅予并没有什么交集,只是经常会从很多人口中听到那个名字,说她多么有天赋,多么肯踏实努力,当时的我也是一腔冲劲,心想着自己这个二期队长一定不要比那个一期队长差。
“直到那次训练赛,我终于有了证明自己的机会。”
在加入预备队之后的一年,GOV为两队预备队筹办了一场训练对抗赛,表面上是准备了许多项目让两队分出个胜负,实则是想通过这个契机促进两队的交流,以便于之后更好地为GOV,为国家效力。
两队的队员们都有各自擅长的项目,所以直到最后一项之前,两队的积分攀得很紧,不相上下。
估计这也是GOV特意做的设计,就是想让所有人的目光聚集于最后的队长打斗赛上。
那次是余沥第一次仔细地观察许淅予的外貌。
和自己差不多的身高,和自己相同的运动队服,为了行动方便,长发在脑后盘成了一个丸子。一直听说许淅予极其擅长管理团队,但她的五官并非是余沥想象中充满棱角的凌厉,相反,是那种极尽温和淡然的长相,一直微微对自己笑着,笑容看似没有丝毫攻击性,但也没有多少发自内心。
不知为何,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余沥觉得自己的身前漾起一阵春风,吹得她脑袋昏昏沉沉的。
可越是这样的对手,越是得注意。
直到和她交手的一瞬间,余沥才清醒了过来。
那是近乎完美的、灵巧与力量相配合的招式,许淅予的反应力和进攻速度极快,像是温柔却又刀刀致命的利刃,攻击的出发点和落点总令余沥出其不意,逼出了余沥一次次无效防御,浪费了她一些体力。
刚开打的那几分钟,余沥几乎是被步步击退,毫无还手的缝隙。
一轮激烈的进攻结束,许淅予积了好几分。场外队员们的呐喊像是隔着一层玻璃似的模模糊糊地传进耳朵,余沥躬下身,汗水掉落到训练场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此时余沥的大脑正飞速旋转,凭借着之前的战斗经验和方法,分析着许淅予的作战风格和自己身上受击的部位,寻找她的弱点和击败她的可能性。
由于刚才的进攻对于体能的消耗极大,许淅予也在微微喘着气,一缕汗湿的头发散在额前。
余沥趁着许淅予恢复体能的间隙,扑身上前,把许淅予压倒在地,对她进行了绝对的力量压制。一只手控制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向她腰侧进攻数拳,即使许淅予第一时间就凭借优秀的技巧基础以一个灵活的侧滚闪身挣脱了束缚,但还是被余沥扳回了几分。
眼见着队长们打得不可开交,分数还死死咬在一起,台下的队员们已经顾不上观察学习队长的作战手法,只顾着期盼自己的队长能赢。
余沥的力量明显更胜一筹,但许淅予的打法更像是四两拨千斤,专克余沥的力量压制。且许淅予比余沥大五岁,正值26岁的身体机能巅峰期,所以在近一小时的耐久打斗赛的最后,许淅予的优势已经非常明显了。
裁判宣布许淅予获胜的时候,余沥并未觉得有深切的挫败感,这令她自己都一愣,明明是那么要强的一个人。
余沥望向许淅予的方向,用目光勾勒着她的侧脸,这时一束光洒了过来,给她的发丝描上了金边。
余沥有些出神,而许淅予也似是发觉了有人在看她,微微偏过头,大方地与余沥对视。
余沥也并未立刻移开视线,二人相视一笑,仿佛不是刚刚还在训练场上拳脚相加的对手,而是已经认识了好多年的伙伴挚友。
自那之后,她们还真成为了挚友。
两队渐渐开始依照队员们的特性与擅长安排混组出任务,合并之后,整个预备队的效率提升了不少。
自然而然,余沥和许淅予交流的机会也变多了,二人从工作聊到理想,从吃饭聊到阅读,从琐事聊到三观,无所不谈。
在和她接触了一年之后,余沥发现,自己总能在和她的交谈中得到精神上极大的满足,也总能第一时间理解到对方想表达的思绪。她们的交流毫不费力,在相互理解的前提下,所产生的几乎全部是纯粹的正向情绪价值,是灵魂相通相融的感觉。
余沥也发现,她渐渐对与许淅予的交往产生了依赖,或者说是,对这个人的存在产生了依赖,而且这份依赖并非单纯源自工作合作中的战友情。
她喜欢上她了。
余沥在情感方面没有任何的经验,又是个直性子,所以她秉持着喜欢就去告白的态度,敲开了许淅予办公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