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不省心的是谁。都要比赛了,哪来的空闲时间管别人的事。
宋临青皱起了眉,路过纪山英往前走:“我有自己的家,我的身体我自己会照顾,用不着你操心。”
好几天不见,宋临青又是这么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无情样,纪山英突然觉得自己的表白无足轻重,在宋临青眼里一文不值,他的话他也从来不听,就算是表白也一样,也跟平常没什么不同,他是石头是流水,砸了他的心,流过他的身躯,把他泡烂,他却还是原来的模样。
于是他用了最好用的一招:“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觉得我想做的事你能改变吗?宋临青,你从来都不听我说话,你说的话,我乐意听就听,不乐意听的一个字也不会听。”
他说完,出租车也到了。他把行李丢进后备箱,把宋临青塞进车里,阴沉着脸坐到宋临青的身边,紧紧攥着他的手,透过掌心的温度,他才能知道他爱上的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冰冷的器物。
宋临青拗不过纪山英,也抿着唇不说话,就只是偏着头看着窗外,倔强固执的神态让纪山英又爱又恨,他喜欢,却又不喜欢这么坚硬的姿态,他没办法的话,就只能敲碎,去看柔软的内里,碎片扎进他的手里,宋临青也鲜血淋漓,谁都不好过。
纪山英租的公寓很大,装修就是很冷清的灰白色调风格,只有阳台上摆了一盆山茶花,已是花期末,只有几朵挂在枝头,绿叶在光里微微发亮,也很漂亮。
“我问过周老师,你的论文都弄完了,只需要等六月答辩,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在这里养伤,我训练任务不紧张的话,就给你做饭,没空的话,我会让你家的阿姨过来给你做,总之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动,就好好休息。”
纪山英絮絮叨叨说着,宋临青已经神游到天外,他还不知道怎么跟纪山英正常的相处,他已经习惯见到纪山英就提高警惕,纪山英一越界他就开始冷眼相待,冷冷的,毫无情绪的感情让他不会处理纪山英这个棘手的烫手山芋,所以他一直被纪山英牵着鼻子走。
太可恶了。
宋临青心里这么想,表情也好不到哪去。纪山英没时间跟他讲更多,叮嘱了他几句,锁了门就走了。
空荡的房间突然安静下来,宋临青回了神,走到沙发旁坐下,茶几上放了Switch、平板、电脑还有一部新的手机。
宋临青拿起手机,把之前的电话卡插进手机里,狗儿和岑林花的消息很快就跳了出来,他一一回复,报了平安,正要放下手机去洗澡,狗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哥,你现在在哪?我想来看看你。你已经一个月没来这了,我很想你。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来见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狗儿喉间哽咽,在手机那边的脸上已经遍布泪痕。
“不是,不关你的事。”宋临青轻声安慰,“我出去做调查,不小心摔下了山崖,手机摔坏了,没法接你的电话,现在需要静养,也没办法过去,等我好了,就来看你。”
“摔下山崖?!”
狗儿闻之色变,担忧道,“哥你真的没事吗?山那么高,怎样都不会是小伤,你让我见见你吧,求你了,我真的很担心你。”
“新安。”
宋临青隐隐有些头疼,他声音冷了几度,“听话。我知道你担心,但我说了我没事,现在要安心静养,我谁都不想见,听见了吗?”
狗儿哽住,静了几秒,说:“好,我听哥的话。”
宋临青没再回话,挂了电话就去洗澡了。
狗儿抱着手机一直在等宋临青说话,握到手发酸,才发觉宋临青早就挂了电话。
他缓慢地,犹如年久失修的机器,卡顿地放下手臂,扭头看柜台上摆的观音像,面容慈和,却是瓷器做的,垂眸敛目,怜惜万物,却没有自己的心脏,自己的血肉,谁都不会是被放在心上的例外。
好吧。
能得到垂怜已经是无上的恩赐,他知足了。想通了,他又释怀了。
可他辗转反侧一夜,还是担心宋临青,于是天还没亮,他打了车去宋临青家。
地址宋临青从没给过他,是他死乞白赖从岑林花那里拿到的。可他到了那气派恢宏的小区门口,无论他跟安保人员怎么好说歹说,却都还是无法进入。
因为长时间营养不良,狗儿的身高比同龄人矮了一截,黑瘦黑瘦的,一时半会儿也没养起多少来。他见了纪山英,也想长纪山英那么高,所以拼命喝牛奶补钙,保持锻炼,但现在还看不出多少变化。也许是因为他跟这城市格格不入,其中一个保安讥讽道:“你看看你什么样,再看看我们小区什么样,你说你哥在里面,谁信啊?”
狗儿无心挑他话里的刺,只说:“我哥叫宋临青,你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