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哑巴是在越南的一处墓里被四阿公发现的,当时哑巴被当地越南人当成人饵在墓里关了好几天,被四阿公带出来后更是除了名字其他的一概忘记了。”黑瞎子悠悠的复述着这些往事,声音平淡语调轻快,三言两语就概括了张起灵的这些年的往事。
黑瞎子活了很多年,见多识广,人情世故信手拈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一清二楚。恰好碰上个张家人,还是张起灵亲自认证过得张家人,不由得多说了几句。
张海晏也是十分识趣,话题围绕着张起灵小事一二三不断展开,算是另一种程度的越聊越投机……
吐槽张起灵,他俩可太有共同语言了。
就这样,黑瞎子借着张起灵的面子住了下来,美名其曰照顾哑巴。
张海晏对此没什么意见,家大业大,养个闲人罢了,小事一桩。
可惜国庆节一过,街上的行人明显少了三成 ,之前来来往往的巡逻车也销声匿迹了,某些地下组织——例如九门,也开始蠢蠢欲动了,黑瞎子也被催的坐不住,住了没几天就走了。
俗话说得好,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九门也是如此,如今的九门没了张大佛爷坐镇,剩下的小猫两三只也是各自为战,消息漏的跟筛子似的。
就比如今早这条——解家三房老太爷暗杀当家解雨臣不成反被杀。
张海晏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都笑了,这解雨臣在她这称得上是个人才。八岁当家,又赚钱又弹压族人,还能平平安安的活到了二十岁,这就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要是解雨臣姓张,张海晏一定把这一摊子事通通托付出去。他家这个老太爷也是看不清大小王,人家八岁的时候都没干掉,偏偏二十岁了还要继续做小动作,这不,翻车了吧。
想必这人翻车,黑瞎子也出了大力了。
九门的事务需要重点关注,黑瞎子游离在九门之外,平时着墨不说,现在恐怕要记住他了;还有一个叫裘德考的外国人近期格外活跃,那个外国佬貌似还和九门吴家有些旧怨。
张起灵的日常十分有规律,早上五点钟起床锻炼,后来张景松他们三个也有样学样,搬来和族长一起,一大早练得虎虎生威。
“新华社记者报道,千禧年的第一个春节将要到来……在这里祝万家团圆……”
春节来的很快,转眼小半年过去了,张景松和张景行两个吵吵闹闹的贴着对联,张景胜意外的心灵手巧,一张红纸一把剪刀就能剪出栩栩如生的窗花来,三个人合力忙碌了一整天,终于把张海晏的五进大宅搞得喜庆非常,年味十足。
已经很多年没这样过过年了,张海晏没有,张起灵也没有。
幼年时的张家大宅是不会有这样的氛围的,张家景字辈这代还很年轻,总算有点年轻人的模样。
张起灵不参与如此幼稚的活动,只是欣慰的看着张家景字辈忙忙碌碌,觉得眼前的平淡日常尤其幸福。
随着九门的消息不断传来,关于那个“它”的存在越来越明显,从前的张家太过强势,如今张家不存,九门衰落,“它”也不再藏藏掖掖,庐山真面目终于露出了水面。
张起灵和张海晏看着躺在面前的黑飞子,虽然穿着一身人皮囊,但眼神幽暗,口吐蛇信,脊椎柔软,浑身还散发着一股属于蛇虫的腥味久久不散,想必是从骨子里就散发出来的。
张起灵:“我见过这种蛇。”
张海晏吓了一跳,正在流血的肩膀更疼了。听了张起灵的话,张海晏连忙问道:“在哪儿见过?这东西这么邪门,一看就是人为的,到底是谁敢这么干?”
张起灵也不清楚制作这种怪物的人是谁,只是多年前的确见过类似的东西,他缓缓说出一个地名:“百乐京。”
张海晏仔细听着,白乐京位于广西十万大山内,自古苗瑶一体,某个势力按时间推算,族长到哪儿的时间大约是上世纪三十年代左右,那时候神州陆沉,妖孽肆虐,普通人更是命如草芥。
可想而知,在那个时代,能惊动张起灵的恶性事件,在当时造了多少孽。而这个罪恶的组织如果延续至今,那该是多么庞大的组织。
想到这里的张海晏头皮发麻,张起灵在一旁熟练的处理黑飞子的尸体,张家特制化骨水一撒上去,一股刺鼻的臭味就冒了出来。
张海晏捂着鼻子,和张起灵商量接下来的布置,最后决定还是从九门入手。
那里是“它”渗透盘踞了几十年的地盘,集中了多年的力量,爪牙最多,露出的马脚也最多。
不久之后,一个镶着两颗大金牙的古董商人收到了一份古怪的帛书,打开一看,图纸上密密麻麻的古怪字符形成了一张泛着邪气的狐狸脸,只一眼就唬得那奸商冷汗涔涔,脸色青白。
而后犹豫良久,终于下定决心拨响了记忆中那个号码。
嘀—嘀—嘀,三声之后电话接通,只听那大金牙说:“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