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懒得说话，尤其是这么没意思的寒暄，还是张海晏善良，为了防止裘德考的表演没个捧场的观众，落在地上，还是适时的出声附和，虽然附和的效果也不是很理想。

“哪里哪里，裘德考先生谬赞了。”

裘德考被噎的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开场，张海晏这话像是个听不懂话的大傻妞，但如果真傻，怎么可能呆在那位身边。

还是阿宁懂事，主动开口为她的养父赔罪：“真的很抱歉，我们未经允许，擅自上门，打扰了。我的父亲年迈，一直被往事困扰多年，如今好不容易见到故人，一时太过激动忘了礼数，还望见谅。”

阿宁的话其实没什么意思，只是一个姿容清丽的大美人姿态摆的这么低，只为了帮裘德考道歉，多少起到了缓和气氛的作用。

张海晏和张起灵是意外被裘德考发现的，张起灵在七星鲁王宫多次放血，还单挑血尸，出来的时候全身上下脏的看不下去，虽然没受什么致命伤，但墓里面脏东西多，张海晏不放心，硬拉着张起灵避开吴邪他们去济南的大医院检查检查。

恰好碰上年老体衰常驻医院的裘德考，如今病房里里外外大约有二三十号人守着，这就是裘德考的“拜见”。

张海晏从病床边上的小柜子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左手不知道从哪变出了一个苹果，边削皮边和裘德考说：“别绕圈子了，这位张先生失忆了，有什么事直接说，就是能不能回答得看张先生能不能想得起来了。”

这一口一个的张先生，叫的张起灵天花板都看不安稳，转头凝视着罪魁祸首。

张海晏投降，“裘德考先生，您今年高寿几何啊，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大好的样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呢？”

张海晏内心嗤笑，看来这老登不会有入土为安的时候了。

相反，随着年龄的增长，裘德考那具身体的异化程度将会越来越高，最后直接跳过死亡这一步，直接由活人转化为活尸。

裘德考心里很不舒服，但表面上依旧维持着微笑，只是带着很明显的苦涩，“我现在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了，曾经的罪孽使我多年来活得生不如死。”

说到这里，裘德考再也抑制不住内心，当场留下两行浊泪，“我快要死了，今天还能见您一面真是惊喜，只是希望委托张先生一件事，报酬由张先生自己开，只要张先生答应，无论什么代价，只要我能承受，我都答应。”

张起灵沉默，摆明了不想理会。

张海晏：“裘德考先生现在才后悔是不是晚了点，您早年做过什么，说过什么，您不会已经忘了吧。中国人有句老话，多行不义必自毙。裘德考先生，请问您以前做过的事到底是义还是不义呢？”

裘德考张了张嘴，没办法反驳，当事人就坐在这里，只是他太着急了，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企图用利益请张起灵帮他，经过反复思量，裘德考终于拿出来杀手锏：“曾经还有一批和张先生很像的人来找过我……”

张海晏和张起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兴奋，鱼，终于上钩了。

裘德考与“它”的关系就像风筝与放风筝的人，棋子与棋手，它在明面上的蜜罐子，裘德考一直是各方势力最关注的那颗棋子，虽然一直被各方推着走，但同时也牵动着各方的视线。

裘德考说五十年前，就有一批神似张起灵都人专门找到他，希望提供资金，借助他美国人的身份和九门做生意，裘德考当年穷困潦倒，一听这话当即就同意了。

后来时间久了，裘德考又认识了张起灵，刚开始还以为张起灵和几十年给他提供资金的人是一伙的，但后来那些人的指示越来越奇怪，裘德考也意外卷入了求长生这一惊天秘密中，不得脱身。

后来裘德考知道的越来越多，也察觉到了张起灵和那群人的不同之处，他们对张起灵怀着巨大的恶意，也没有张起灵那宛若神明一样的寿命，依旧和普通人一样生老病死。

张海晏边听边记，发现裘德考口中的那些人的特征：和张起灵很像，对张起灵怀有恶意，寿命正常。

裘德考详细描述了他对那些人的印象，傲慢，冷酷，高高在上。

有道是居移体，养移气。一群见不得人的老鼠，偏偏能让裘德考时隔多年都能想起他们的傲慢，真不简单啊。

难道真是和张家类似的存在。

张海晏对裘德考口中的往事十分感兴趣，虽然只见冰山一角，但“它”的痕迹已然出现。

裘德考没救了，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当年一起服用过尸鳖丹的人都或多或少感受到了身体的异变，这些年，他们想了无数办法，都无功而返，最好的结果不过是在死后马上砍掉头，防止尸变。

而裘德考已经没有时间了，张海晏只答应会帮忙处理他的尸体，裘德考别无他法，只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