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晏隔老远就看见狼狈的吴邪和张起灵,自然也看到了誓不罢休的烛龙,这种传说中的神兽巨大无比,人类在它面前渺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怎么办?怎么办?
传说中烛九阴的油脂是用来做蜡烛的,有了,张海晏掏出枪,打出一发□□。
这种蛇非常容易燃烧,全身很快开始冒青烟,自焚的痛苦使它不停的扭动着身体,再也没有精力管水下的张起灵和吴邪了。
整个岩洞被烛九阴巨大的身躯拍打着,整座山都快要裂开似的,地下水开始外溢,他们三个顺着水流就卷进了石头缝隙里。
……
大自然的力量无穷无尽,很快湍急的水流带着吴邪冲出山体,又跌下瀑布。
电光火石之见,吴邪一头栽进了水里,张起灵水性极好,将将拖着张海晏避过大石头上了岸边,又连忙连忙追了上去 。
等张海晏在瀑布下游找到两人的时候,张起灵正把重伤昏迷的吴邪拖到河岸上。吴邪伤的很重,全身上下多出骨折,头部遭遇撞击,整个人破破烂烂的不成人样。
“他什么情况?”
张海晏看吴邪也就只剩一口气了,生怕这小子下一秒就咽气,连忙放下背包,一边问张起灵一边整理急救药品。
“还活着,胸骨肋骨多处骨折,不清楚有没有内伤,要尽快送医院。”
张海晏也上前查看,娴熟的给吴邪喂了一颗黑色药丸,张起灵看了也明白,这个药效果类似十全大补丸,补气血的。骨折还能拖一会儿要是内出血的话这个药能帮吴邪多撑两分钟。不过内出血这种情况不大能看得出来,希望他运气好点,多撑一会儿。
两人商量了一下,观察吴邪虽然脸色青白,但应该能坚持,遂决定分工合作,尽快处理尽快送医。
铃珰张的驱邪仪式并不简单,所幸她准备的足够充分,吴邪的需求也只是简单的驱邪定魂而已。
朱砂,黄符,桃木剑,五帝钱,雷击木,牛角,八卦镜,玉雕貔貅,这些个零碎的小东西一个没漏,按八卦次序依次摆在吴邪周围;再从一个骨钵里舀出一坨黑泥,把它均匀的抹在脸上,并在全身上下挂满青铜铃铛。最重要的一步,张海晏拿着刀片还没动手,张起灵便抢先划开手掌,汩汩鲜血沿着刀痕喷涌而出。
张海晏……张了张嘴,话音儿落在嘴边也说不出口,瞧瞧这莽劲儿,还说什么呢?即便心下无奈,手上的动作也没停,顺畅的掏出保温杯拧下瓶盖盛血。
“……够了够了,喏,止血贴,止血药都在包里,自己拿。”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张起灵的行为多少有点大病。就像厨师切菜切的好好的,突然老板把刀抢过去唰唰唰几下把菜切完一样。
就像药引之于病人,人血,尤其是他们张家的麒麟血更是驱邪避秽的绝佳之物,一般只需要将新鲜的血液按道家敕令涂抹在吴邪中庭上,结合诸多驱邪的法器,起舞祝祷。敕敕洋洋,日出东方,吾赐灵符,普扫不祥吾赐灵符,普扫不祥,口吐山脉之火,符飞门摄之光,提怪遍天逢历世,破瘟用岁吃金刚,降伏妖魔死者,化为吉祥。
这场简陋到寒酸的祝祷仪式整整持续了将近四个小时。
张海晏戴着一张形容狰狞的面具在山野间翩翩起舞,似山鬼一般,时而顿首,时而抬足,时而屈身行礼,时而昂首嗔怒,一颦一笑,眉目流转之间都诠释着神秘与危险。
古老的先民曾以人牲为祭,以音乐舞蹈为媒介沟通神明,这样的活动并不罕见,西北的社火,西南的傩戏,福建的游神,大多都是从上古时代流传下来,沧海桑田,几经波折,最终发展成了不同的表现形式。
天地之间浩淼无垠,这山,这水,这树,无一不是勃勃生机,光明璀璨。
直到最后一个动作完成,山间翩然起舞的山鬼才终于又返回了人间,衣摆上叮叮当当的铃铛声也逐渐消弭。
呼~,终于结束了。
一条手臂突兀的伸过来握住她的上臂。
“嗯?”张海晏疑惑。
“小心。”说着又递给她半块已经拆封了的巧克力,“吃吧。”
刚刚才从祭礼中脱离出来的张海晏稳了稳身形,略带诧异,看着张起灵已经走远的背影,摸不着头脑。
……
吴邪的伤不能再耽搁了,之前简单的处理只是延缓了伤势的加剧。如今驱邪仪式已经完成,青铜树对他的影响已经微乎其微。
至于解子扬,他已经离不开那棵树了,注定要将灵魂与□□通通献给神树。张海晏并不同情他,与恶魔交易的下场多是如此。
张起灵把吴邪放在一个小木筏上,就地取材,一路顺着河水而下,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张海晏用青铜铃铛忽悠了几个村民救了吴邪,留了钱,看着吴邪住进了医院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