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灵力将气味压制了。
馆宁取下手帕,虽皱着眉头但脸色好多了:“我没事了。”
她是没事了,旁边两父子盯着自己杯中成冰的酒水,怨气比鬼还深。
乌簌雪吩咐人将桌上的鱼虾蟹通通换成馆宁平时喜欢的菜肴和新鲜瓜果。
刚上桌,就听见外面声唱道:
“瀛海末墟圣女到!”
馆宁捏帕子的手一顿,朝声处看去。
水雾萦绕,一抹清脆的铃声先声夺人,铃声越来越近时茫茫水雾之中一抹纤瘦的身影逐渐清晰。
首座,九阁阁主稳坐其上:“末墟圣女大驾,有失远迎。”
“阁主折煞了,晚辈怎能让阁主相迎。”终于拨云见日,蓝白相间的华服衬的少女高贵俏丽,她抬着下巴对着九阁阁主微微一笑,耳铛摇摇晃晃在她修长的脖颈上,煞是好看。
九阁和瀛海末墟地位相当,一个是剑道魁首,有在世古族乌山氏为底蕴,另一个乃术法一流且源自另一古族,大名鼎鼎的棠溪氏。
棠溪氏兴盛之时,剑道一术不过末流,可惜的是棠溪氏为一己之私自毁前程,最后一任圣主修炼秘术入魔,导致瀛海末墟分崩离析,后白怀真横空出世,力挽狂澜,诛尽棠溪氏,拨乱反正,仅用五十年便带领瀛海末墟重坐术法第一的宝座。
末墟圣女,是白怀真长女,名为白月纯,天赋与美貌并存,名扬天下。
九阁阁主自然是重礼相待,可白月纯也并不倨傲。
阁主呵呵一笑:“久闻圣女之名,圣女请上坐。”
“多谢阁主。”白月纯领着两位同行之人走向最前方,主位右下第二张席位,她身后两人就坐在她身后,三人的位置正同乌簌雪与馆宁相对。
白月纯看着乌山璩和乌簌雪:“院首,剑君。”
乌簌雪微微颔首。
乌山璩同白月纯说起了场面话。
馆宁看着白月纯左右空着的位置,
九阁,明境宫,东海末墟,太谷,并成为修仙界四首,末墟已至剩下的便是明境宫与太谷了。
明境宫岐方氏,乃是器修,擅长机关术,明哲保身,神所辅翊,除非要事,甚少出现在人前。
太谷太微氏,医者仁心,术精岐黄,虽为四首末流,但因救死扶伤,悬壶济世,名望天下第一。
此四氏为尚且活在世人眼前的在世古族,不,现在只有三氏了。
馆宁正分析这,突然就和白月纯对视上了,白月纯似也并非刻意看她,对着她眨了眨眼睛,馆宁回以一笑,两人便移开了目光。
馆宁的笑容也随之垮了下来,她不喜欢瀛海末墟之人。
相约的宴会,自然不用等太久,明境宫少宫主,太谷医仙携手而来,对面的位置满了,那今日的主角也即将要登场了。
“少阁主到!”
馆宁本在搅弄着左手腕上一根麦秆粗的黑色编织绳,闻言抬起头看向今日的主角。
男人大步流星地走来,馆宁却突然瞳孔一缩。
怎么会是他!
“弟子靳流云,见过师父。”
靳流云是今日之主角,穿的最为隆重,只见一身玄色长袍胸前以金乌顶翎镶嵌,其余部位乃是采用辑珠技艺,将以小米大的鲛族泪珠辑成云纹,头戴的白玉冠也很有讲究,乃是鲛人骨所制。
一身行头,不由的令人惊呼:不愧是九阁少阁主。
可是那张脸,明明就是捅了她那一剑的剑修啊!
他就是靳流云?
是他捉拿了书慕白?
九阁阁主看着靳流云,似是在看自己最得意的,而这个佳作令以名扬天下。
“流云,少阁主职位身负重责,你日后不可怠慢,需比往日更加勤勉,以除妖诛邪为己任……
你可明白。”
长篇大论馆宁没听进去一个字,脑海里只剩下那道狼狈逃离的背影,和此时此刻衣冠楚楚的男人相比,她觉得有些割裂。
乌簌雪对眼前的场面没有半分兴趣,注意力一直落在馆宁身上,见她看见靳流云时一会儿神情大动,他也抬头朝靳流云看去。
靳流云好像听的很认真:“是,弟子必当谨记师父教诲,不辜负诸位前辈厚望。”
靳流云拱手向席间两边,对面白月纯等人对着靳流云微微一笑,靳流云转向另一边,先是看过首位的乌山璩父子,目光在往后…
他在看清乌簌雪旁边的女子之时,停顿了下来。
奇怪,这女子为何这般面熟,似是在哪里见过。
馆宁心中咯噔一声,移开目光。
他不会也认出她了吧!
并没有,靳流云努力回想,但因为时间太过久远,一时间间不曾想起,可他心中却像是压着一块石头,迫使他在席间不停地回想。
馆宁松了口气,想来他不记得了。
也对,若非是靳流云捉拿书慕白的名声太大,馆宁今日也认不住靳流云来。
如此,她也少了一桩麻烦。
她盯着席上的酒,听闻这可是难得的佳酿——翠玉浮仙。
她想尝尝。
馆宁手朝其探去,还没摸到,酒杯就被端走了,她不甘心朝“掠夺者”乌簌雪看去。
“就尝尝!”尝尝也不行吗?
“他哪里好看?”
馆宁:“啊?”
哪里都不好看啊。
嘭——
上方扣杯声在这一刻响起,令全场侧目。
馆宁朝扣杯的靳流云看去,靳流云已经站了起来,死死盯着她。
众人也顺着他的目光,一会儿看馆宁,一会儿看靳流云,不明所以。
靳流云目光颤抖,面庞因激动而红润起来,他想起了,他方才瞧见乌簌雪同馆宁在一起时就全部想起来了。
九阁阁主:“流云,因何无状。”
“师父,并非是徒儿无状,而是徒儿有一件大事儿要禀告。”
馆宁正襟危坐,这件事八成与她有关。
九阁阁主:“?”
靳流云大手一挥,手指馆宁:“她,是妖!”
此言一出,宴皆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