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让他死,明显她办不到。
“你说什么!”靳流云这才想起自己方才信誓旦旦的承诺了什么。
馆宁:“方才满宴应当都听见了,你说若我入阵中安然出来,你便自断一臂偿还,怎么,难道少阁主许下的承诺,可以不作数?”
席间一片寂静。
方才之诺,众人其实并未当真,没想到这会儿馆宁竟然主动提及。
靳流云不屑冷笑,全然不曾将馆宁的话放在心上:“当真觉得自己鸡犬升天,这瑶上可没有你说话的份!”
馆宁不卑不亢说:“我身份虽比不上少阁主,可我却知道一诺千金,少阁主代表九阁,却言而无信,岂不是辱没了天下第一剑宗的名声!”
“牙尖嘴利…”
“哈哈哈…”阁主爽朗的笑声打断了靳流云即将脱口而出的失言之语:“剑君夫人,今日既误会也是缘分,那我看结孽缘不若结善缘。”
说着,他手上出现了一方红色的云纹锦盒,他托起锦盒,却越过了馆宁,对着乌簌雪说:“我近日偶然寻得神器招魂幡余下两枚,簌雪,我记得你寻它多日了,不若用此宝换善缘。”
招魂幡!
只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何物。
招魂幡一共为三瓣玉派,分别为长命,地心招,九天觅。
长命是乌簌雪七年前自一处秘境拼死寻回的,一只放在海棠冢,而地心招与九天觅这七年想必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
馆宁的心凉了半截,阁主当真是好算计,一石二鸟,用招魂幡换靳流云一条胳膊,顺便让馆宁失去乌簌雪的庇护。
馆宁转头就看见乌簌雪看着直勾勾地阁主手上的锦盒。
“这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荆流云重重甩袖一语双关。
锦袍大袖灌入雾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
馆宁心里也没有底,不由的出声:“乌簌雪!”
与她一同开口的是一声斩钉截铁的好。
馆宁的声音被彻底盖住,好似从未开口。
声音明明不大,却快要震碎馆宁的耳朵。
她目光死死的盯着他。
心里想被一缸老醋,腌渍的喘不过气来。
她不是醋,只是心酸和生气。
她知道自己比不过那个先夫人,可是他这样干脆利落,也太伤人了吧。
她的一条命…在他眼里就是一个交易的物件。
真想杀了他们所有人。
馆宁不死心,突然捉住乌簌雪的衣衫,没有说话,只用那双秋水盈盈的眼睛盯着他。
乌簌雪:“阿宁,他的胳膊不值钱。”
馆宁:“那什么值钱,招魂幡?”
乌簌雪:“是。”
馆宁低头一笑,松开了他。
赤红的锦盒传过崩塌的瑶上宴,落到了乌簌雪的手心,他捏着锦盒单指挑开盖子,里面溢出一蓝一紫两缕光。
确认了东西后,他将锦盒重新合上。
九阁阁主:“既然如此,今日是我九阁招待不周,还请诸位移步客院,稍作休息。”
瑶上池已经不成样子了,众人也不想多留,谁知下一秒会不会在打起来。
“阁主客气了。”
众人纷纷告辞。
路过馆宁时,都忍不住朝她看去,有人事不关己,有人叹息,有人嘲讽。
讽刺她若是不坚持让靳流云断臂,也不会落的如此下场,得罪了少阁主,又失去了剑君的庇护,她的下场凄惨哦!
“走。”乌簌雪走到馆宁身边,去捉她的手腕。
馆宁心里隔应也烦躁,可是这断山崩池之中她却只能依靠他。
“手怎么这么凉。”乌簌雪握着她的手,软软的小手像是一块冰,却不会融化在他掌心。
馆宁提不起兴趣,声音也闷沉:“大概是这里太潮湿了。”
乌簌雪垂眸,她的裙子下摆已经湿透了,池水寒冷,怪不得她手脚冰凉,方才拿她的命换招魂幡的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半跪在她面前,用灵力将她的下裙烘干。
衣服干了,馆宁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但也不算开心。
“啊…”乌簌雪突然将馆宁横抱起,吓的她紧叫着攀附着他宽大坚挺的肩膀。
“回去喝杯姜茶,在泡个热水澡,否则你会着凉。”
乌簌雪顾不得别的,带着馆宁消失在原地。
不远处的白月纯见状微微皱眉。
白月纯的随从,顺着她的方向看去,瞧见了方才那一幕,他不太懂:“剑君对这个替身的宠爱,有些古怪了。”
“古怪?”白月纯诧异看向说话之人,觉得他这个词用的很妙。
这人但也没有细说,他知道白月纯心里清楚。
白月纯:“古不古怪不重要,九阁和乌山院如何风起云涌,都撼动不了万剑朝宗的地位。”
“是。”那人似又想起一事:“方才传来消息,程师妹去了落雪峰。”
白月纯冷笑:“那倒是会见缝插针!”
“走,摆驾落雪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