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瞳者:“哦,不知道!”
轻飘飘的一句话,馆宁恨不得直接刀了他,世界上怎么会有像凡人舂米的石斗一样性格的男人啊!
无瞳者察觉到馆宁眼中私有刀光剑影,低咳一声解释说:“我只让你请教,没说我一定知道!”
好好好!
“对了,你喜欢那个剑道魁首!”与无瞳者突然开口。
这话令馆宁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反驳:“怎么可能!”
乌簌雪于她而言,只不过是一时的遮蔽,等时候到了,他会回到他心爱人的身边做别人的遮蔽,而她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也回到她该去的地方。
他们只是偶有交集,却终究不同道。
喜欢自然是无从谈起。
“不是最好,毕竟那家伙不爱说话,你话这么多,容易被割了舌头。”
“……你倒是爱说话,就是得小心些。”
无瞳者:“怎么?”
馆宁轻啧了声:“别不小心舔了嘴皮,被毒死。”
“哈哈哈哈…”白雾翻涌,男人笑的前仰后合,声音低沉而放肆。
馆宁:“笑什么!”
男人止不住笑声的说:“你放心好了,我已经死透了,不会被毒死。”
男人说这话时的笑声是苦涩的。
馆宁不知为何心里竟然像是被压了一片黑云一般,有种喘不上来气的难受。
她觉得,或许是因为感同身受吧!
男人笑够了,靠了回去,长手长脚的,单手垂落指尖能划过水面,只是可惜,他只是一缕残魂。
“你我算认识了,我教你个术法玩玩,如何。”
馆宁转身:“不必了,我修剑道。”
毕竟,谁知道他待会儿会不会又理直气壮的说——我只说教,没说让你学。
“你竟然选了剑道。”男人的声音似有些惆怅,不过很快就释然了。
男人看着馆宁的身影越过屏风越走越远,他本想叫住她,却察觉到室外有一道深厚而冷冽的灵力在靠近,他也只能作罢。
金色的阵法也化作星粉散于天地之间。
他本该与万古长夜之中永远沉寂,却不想,会被她唤醒一缕残魂。
缘也,孽也。
阵法散尽的刹那,馆宁突然从屏风后又返回,却只能看见白雾缭缭,梁上凝结的水珠滴咚滴咚的落入水中,声音大到盖住了一切声响。
她想,还好她没上当。
他果然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阿宁!”乌簌雪推门而出,几多棠花也借机偷跑进来,院里刚填了新土,他的鞋边不可避免的沾染了痕迹。
不过那些痕迹在落入寝殿时纷纷消失,露出洁白不染纤尘的鞋边。
馆宁从后殿出来,乌发披散,身着一套色彩艳丽的齐胸襦裙,她步伐轻巧的朝他走来:
“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他同既书明说了些什么,馆宁没有问,既然别人不想让她知道,她也不感兴趣。
知道的太多的人,没有好下场。
乌簌雪微微俯身靠近,顺势将她遮住耳朵的长发别在而后,说:“不过是这宗门琐事。”
“事碎烦多,怕扰了你的清净。”
说罢,乌簌雪突然抬眸,目光越过馆宁的黑发射向那微透的屏风之后。
馆宁没有多想,她是不太喜欢听这些事儿:
“书明考虑的周全。”
“你叫他什么?”乌簌雪垂眸看着馆宁,沉沉目光令馆宁头皮发麻:
“书…书明啊!”
乌簌雪右手捧着女子的脸,大掌从下巴覆盖到耳后,拇指则轻落在女子唇上,指腹蹭了蹭那娇艳欲滴:“你似乎从来都没这么亲近的唤过我的名字。”
馆宁直直的盯着他,盯了许久后,认真又暗暗揶揄的问他:“那我叫你小雪怎么样。”
阿雪像个女孩子。
若是叫簌雪,又有些拗口。
小雪刚刚好。
乌簌雪两人搂进怀里,脑袋埋进女子的肩膀,嗅着独属于她的气息:“难道不应该叫,夫君吗?”
他们早就已经拜堂成亲,行过周公之礼了。
馆宁张口:“夫…”
乌簌雪侧耳去听,结果就听到——
“…夫子曰,业精于勤荒于嬉。”
馆宁推开乌簌雪,提着裙子一边回头看她,一边倒退着往门外跑,青丝如绢随风而起,眉眼弯弯,笑容明媚:
“我要去修炼了!”
乌簌雪摇了摇头,满脸宠溺的负手跟了上去。
两人一个沉迷修炼,另一个沉迷与妻子共剑而舞,竟然一个半月都不曾下山去,就连靳流云的葬礼,都只是遣了既书明去,不曾现身。
这可让好事者急得团团转啊。
这几日程露衣都没能睡着,每日一闭眼。
她一直在等,等着落雪峰传来消息。
可是没有。
落雪峰平静的就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