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裴起身:“阁主,漠奚无本是我末墟之责,不该劳烦诸位,可是如今妖国已立,非我末墟一力可诛之。”
“漠奚无野心勃勃,不会做利他的买卖,幽沼之中必然有能丰其羽翼之物,我们不能放任,否则,他日必将引为大祸。”
“故而,烦请诸位,伐妖国。”
伐妖国!
殿中九阁众人面色凝重,似是没想到白怀真一开口便是伐妖国!
有人道:“伐妖国,必会掀起战火,人间方才修养生息四十年,若战火在起,我们修仙之人情何以堪。”
也有反对的声音:“妖族之心不死,今日不伐,明日也会伐,早晚躲不过,不若乘我等还身强力壮,将那劳什子妖国一举推倒!”
“若是怕战火绵延,我们直接乘其不备打去西幽,难道会输!”
“漠奚无本是瀛海大妖,千年前被镇压在蜃楼,那时实力已然睥睨天下,行动之处洪涝不断,如今麾下又臣服着十二大妖王,一旦动荡,岂是战火绵延能够形容。”有人还算是清醒,没有被对妖族的憎恶冲昏头脑:
“大妖受天道法则钳制,我想这漠奚无也不会狂妄到与天道为敌,轻易踏足人间,就算从幽沼之中得到好处,他也只会冤有头债有主。”
而漠奚无最恨的可不是九阁。
主战派被这么一点,也都明白了过来。
这一上来就伐妖,是为了激起恨妖一党的情绪啊。
被人揭穿目的,沈裴也面色如常。
白月纯笑了笑,出声:“都说冤有头债有主,漠奚无的债主本该是棠溪氏末墟。”
“这贪心不足蛇吞象,漠奚无已经是大妖之中的大妖了,我们修仙界若是任他予取予求,难保他不会生出想与天道法则争个高低的心思。”
“这样的事儿,难道还少?他可以争,但天下生灵呢?”
当一人无敌于天下时,谁知道会不会生出不该有的妄念呢?
白月纯的目光扫过所有人:“诸位,我瀛海末墟绝不会向妖族低头,亦不会用天下苍生的性命来赌妖心。”
殿中陷入了寂静。
白月纯这一句话,无形是将整个九阁给架了起来。
许久,阁主才开口打破僵局:“此事也并非只有止与战。”
沈裴:“阁主请直言。”
阁主将请帖交给二弟子:“你们所言,都有道理,这漠奚无该杀,妖国该灭,但是不能在人间。”
乌簌雪抬眸,雪夜眸底浮现出一股已经猜到阁主目的的神色。
有人催促说:“阁主,别买关子了。”
阁主:“若是在秘境之中,你们所言,皆可为。”
秘境不属于人间,其中发生了什么也蔓延不到人间来。
沈裴与白月纯对视一眼,两人已经先一步想到了合适的人选。
“是啊,此法甚妙啊。”
“阁主言之有理。”
坐了许久的乌山璩见状,也开口道:“法子是可行,只是一方秘境,一个人此生只能进去一次,能杀了漠奚无又能进入此次秘境之人,天下还有几个。”
据他所知,几乎没有。
就算有,那去了也是送死。
乌山璩话落的刹那,乌山宴亭眸子一转,目光便落到了前方坐着的乌簌雪头上。
乌山璩感觉到场上都朝他这边看来,他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个乌簌雪,他立刻轻咳了一声,改了口音:“目前妖族的计划还不明朗,万一是陷阱呢,我看还是得先查清楚妖族所谋,在商御敌之法。”
白月纯:“无论妖族的计划是什么,擒贼先擒王。”
乌山璩觉得这瀛海圣女一会儿阴一会儿阳的,瑶上时还在为乌簌雪说话,这会儿又跳到阁主那边了。
果然是八面玲珑。
“那敢问圣女,末墟是准备让谁去擒王,我们九阁也好配合。”乌山璩直截了当开口。
白月纯并不惊讶乌山璩会阻拦,毕竟乌山院如今还得依靠乌簌雪这个剑君,他在不喜欢乌簌雪,也不可能让自己的亲儿子去死!
“末墟不才,并没有合适的人选,故而才来拜请九阁相助。”白月纯终于是看向了乌簌雪:“剑君久不言语,可是另有他想?”
乌簌雪:“没有。”
“我记得,剑君未曾入过孤天幽沼是吧!”阁主虽笑着,眼里却没有温度。
乌山璩:“我怎么记得…”
“没有。”乌簌雪开口。
被打断的乌山璩,暗自拍大腿!
这逆子!
倔驴!
这是,有人起身,朝着乌簌雪辑手:
“剑君,如今唯有您方能阻止这场天下浩劫。”
“漠奚无不死,妖国不灭,天下不可安枕,剑君若是出手,漠奚无必然不是对手。”
“有剑君在,我等皆放心了…”
“剑君…”
“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