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走动之时,腰间的青流苏玉佩一晃一晃的,十分惹眼。
馆宁握着腰间的玉佩想,她是不是和晨星山的人太有缘分了,一想到她方才刚杀了晨星山的人,想提醒的话被她吞回了肚子里。
“师妹,别去,那水有问题…”身后响起男子有些紧张的制止声,馆宁想,这还是有聪明的人的嘛!
于是,她一身轻松,拔腿就走。
江行云一眼就瞧出了那块水洼的不对劲,几步上前在谷玉碰到那滩水之前,将人拽了回来。
这时,前方一片树木之后响起了脚步声,声虽然很小,可还是没有逃过江行云的耳朵,秘境之中是敌是友都得防备。
他抬眸看向馆宁离开的方向:“谁!”
话出,他的命剑凌空而出朝馆宁追去,他也带着谷玉紧随其后。
馆宁暗道倒霉,转头准备拔剑,那一剑却在她面前停了下来,紧接着是一道略带试探和惊喜的叫声:
“应怜师姐?”
哦,认识她这副皮囊的主人?
想来也是,毕竟是同一个门派的,不认识才应该奇怪。
她要是说自己不是许应怜,难保不会打起来,馆宁顺势而为,并不清楚许应的性格,只好轻轻出声:“师妹。”
说完,她的目光便落到了眼前两人身上,猜测两人的关系,好不露馅。
男人看见馆宁时微微蹙眉,似有不耐,女子则抓着男人的衣角,看起来十分亲密。
她猜,这两人大概是两情相悦的道侣。
谁知就这一眼,便让谷玉惊弓之鸟般松开了男人,缩在一旁仿佛鹌鹑,满脸慌张与可怜的解释:“…师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我…我只是第一次入秘境,太害怕了,所以才…对不起,我下次一定听你的话,离…”
谷玉抬头看了江行云一眼,眼中含泪,像是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垂眸:
“离江师兄远些!”
馆宁看的一愣一愣的,觉得自己好似棒打鸳鸯的棒:“没关系的师妹,你们两情相悦,我有什么资格要让你离开你的江师兄。”
她可不愿意做打鸳鸯的棒,毕竟她连乌簌雪都能成全。
此言一出,谷玉仿佛天塌了,泪水像是断弦的珠子一样往下落,顺势要跪下磕头:“师姐,我求求你,我再也不敢了师姐…”
“你别求她!”江行云一把拽起谷玉,脸色沉的滴墨,他转头盯着馆宁,那眼神里的憎恶令馆宁这个局外人都为之伤神。
“许应怜,你不要在这里阴阳怪气,我和谷师妹自幼相识情同兄妹,也承其父母相托,毕生照料于她,你若在处处欺辱她,秘境之后,我便是违逆师命,也要与你解除婚约。”
江行云的命剑还浮在空中指着馆宁,剑意凛冽,要是他不言二人的关系,馆宁还以为原主与他有血海深仇。
他是她的未婚夫,但视未婚妻如仇敌,未婚妻却在秘境之中被人刺杀之时,他在寻找并且护着青梅竹马!
馆宁啧了一声!
这关系,复杂的令人兴奋。
谷玉见这位宗门千金愣在原地,低头假借拭泪得意一笑,擦干眼泪,她抬头劝道:“师兄,你别这样说,掌门会罚你的!”
以掌门对许应怜的疼爱,江行云将婚约拖了十年,已经令掌门十分不满了,若是提解除婚约,掌门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我们无权无势,忍一忍就好。”谷玉微微摇头,将一切的露出通通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可江行云不能忍。
观他剑意便知,他并非俯首的鹰犬,昔年因为掌门因许应怜一句喜欢定下婚约,她救了他的父母,他以为此生该报答她,并没有拒绝,这十年来,苦心修行,终至金丹,他一直都知晓她娇纵,可她却不能如此肆无忌惮地欺辱他的同乡。
金尊玉贵的仙门小姐,句句瞧不上谷玉的出身穷乡避壤,将她以奴仆驱使,可她有没有想过,他也来自那里!
若馆宁真是许应怜,此刻应该会回他一句“你不提解除婚约我是你爹!”
同旁的女人拉拉扯扯,还有脸提接触婚约,怎么着也还是原主提吧!
不过许应怜堂堂一个仙门千金,修二代,被一个无权无势的修士指着鼻子骂,想来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是啊,我有权有势,你们还是忍忍吧!”这话大概是馆宁这辈子说过最舒心的一句话。
说完她抬脚就准备溜,刚走了一步,远处水洼里咕噜咕噜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喝水一般。
馆宁同江行云同时转头,银水已经退下去了一半,地面被什么东西往上顶而开裂。
两只带着斑点和凸肉点的爪子就在这时破土而出,用力按向地面,地面轰然塌陷,树木倾倒,一只巨大的黑影以极快的从土里一飞冲天。
“是五阶银水蟾蜍。”
江行云握住空中指着馆宁的命剑,旋身一转将谷玉挡在身后,留给她逃走的时间,独自一人如临大敌的看着轰然落地的蟾蜍。
五阶银水蟾蜍,身体似一间屋子大小,实力堪比人修的开悟期。
逃,他们谁能逃的了。
馆宁在心中冷笑,果然下一秒就听见谷玉惊呼:“这是什么东西!”
在他们周围,一道银水罩将他们团团困住。
“呱呱,呱呱…”
银水蟾蜍蹲在水洼那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们,显然已经将他们当做了盘中餐。
它真是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