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让你相信的。”馆宁就等着它说这句话了,她抬起右手将中指指腹靠近唇,轻咬一口后,鲜血的腥味充斥着她的口腔。
她驱动浑身灵力,脑海那道印记在经历了这么多后并未消退,反而越发清晰,她以灵力聚成笺张,笺声透亮,白光之中溢出丝丝流金。
她用被咬破了的手指,以血画笺,神圣之中带着慎重,这毕竟是她第一次使用,万一失败了她不敢保真这群妖怪还能信她第二次。
血痕如游龙,在笺张前方的空中浮游,她画出的东西和脑海里的印记并不完全相似。
脑海一种的印记透着一股挥洒天穹,自信随意既尔成的自傲之感。
而她画下的,灵动柔美之余也有些行云流水的影子。
虽未笔耕不辍,却也玉汝于成。
沈裴远远的盯着灵笺。
世间会画灵笺之人寥寥无几。
据他所知,此行中只有一人会画,那人是白月纯。
难道…
沈裴心中一紧,朝着馆宁的方向靠近。
“沈师兄。”程露衣叫不回头他,只能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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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馆宁捏着灵笺看了看,在想她这一眼就会的天赋大概是上天的恩爱。
确认无误后,对二妖说:“若是怀疑此物真假,你们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
红鱼头和巨蚁确实是在怀疑。
灵笺大名鼎鼎,眼前练气期的女子却会,她竟然会!
红鱼头不禁问:“你是棠溪氏人?”
馆宁一愣,秘境之中的妖怪知道四大古族的名讳,却不知道棠溪氏已经没有族人了吗?
她也未曾同他们解释,而是说:“你猜?”
猜?
他怎么会猜呢?
红鱼头就没将她放在心上,揶揄道:“不如你问问,今夜这元阳花会不会开!”
巨蚁看了他一眼,不曾插嘴。
“……”废话,今夜怎么可能会开,馆宁骂骂咧咧的将灵笺掷向空中,灵力一圈一圈的注入其中后,灵笺散开化作一团星。
星团之中时不时有光炸开,一闪一闪的。
许久后。
出现了三个字。
——花自开。
馆宁难以置信的盯着那一行字。
红鱼头笑了起来。
巨蚁:“你说今夜如何开?”
馆宁沉着脸,像是被人冒犯说:“灵笺预言,它说开,就一定会开。”
她不可能出错!
馆宁朝着已经发黑的萼木看去,难道所谓的至纯至阳之物就在这附近?
巨蚁被她认真的模样糊的心中直打鼓,在信与不信指尖摇摆不定。
这也不怪他,任谁都会是这个反应,可他转念一想,这女修逃不出他的手心。
“若真如灵笺所言,这能使元阳花开之物,你把它找出来!”巨蚁目光扫过这群修士,蚁巢里每一寸土里他都清清楚楚,若真有那东西,早就被他们用上了。
恐怕这东西或许是在这群修士的身上。
馆宁:“好。”
“慢着!”红鱼头出声打断了欲在绘一张灵笺的馆宁:“她是在拖延时间,她的话也绝不可信。”
馆宁觉得这红鱼头阻拦的非常奇怪。
听口气,他们本就不会杀她,只是来用她当人质,既然如此,她拖不拖延时间,他干嘛这么在乎呢?
“我并不信她!”巨蚁:“一直以来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元阳花,什么办法都用过了,如今为何还怕一试?”
巨蚁不太明白红鱼头为何阻拦他。
它不是一直以来都对元阳花开一事十分尽心吗?
红鱼头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考了一会儿后说:“我并非是怕一试,而是陛下正同那化神交手,若是此时元阳花开,或许会便宜了他人。”
巨蚁听见这话勃然大怒:“作为陛下的子民,工蚁的首领,你应该信任陛下。”
红鱼头也不甘示弱:“那作为兵蚁首领的你,有做到保护陛下和子民吗?”
巨蚁像是被迎面浇了一盆冰水,高高翘起的蚁屁股垂落到了地上。
不曾做到。
他惭愧。
他低着头,声音却上扬!:“可正是因为如此,陛下之所求,我必然尽心竭力。”
他实力不够,只能在陛下的保护之下,愧对兵蚁首领的身份,唯一能做的,只有忠于陛下。
巨蚁:“我压的住这些修仙者,元阳花今夜必须开!”
红鱼头:“你拿什么压?”
“我的命!”
馆宁和红鱼头都被一句话钉在原地。
巨蚁朝着馆宁走去:“你若是能助元阳花开,我会放了你们所有人。”
害人不是他想做的。
若是能有不害人的法子,他们也没必要背上血债。
馆宁不确定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是她听见耳边的刀兵声渐渐平息,巨蚁们退到安全的地方后纷纷朝着他们的首领看了过来。
众修士也同样,目视着他们,并不清楚怎么就突然停了。
没了巨蚁,红鱼头根本指挥不动兵蚁,兵蚁不动,其他蚁群也按兵不动。
他怎么能让这场战争停下呢?
他看着巨蚁,命令道:“如今是我统御蚁族,我让你杀了这群修仙者!”
巨蚁:“我只要元阳花开。”
红鱼头气的浑身发抖:“既然如此,你就别怪我了!”
瞬身朝巨蚁攻来,巨蚁一把推开馆宁,同他交手。
一兵一共,竟然打旗鼓相当。
馆宁看着这一幕,理了理乱如麻的思绪,这红鱼头一心杀人,好像并不在乎萼木花到底开不开。
“守宫,那个传言是真的吗?”
守宫:“什么传言?”
馆宁:“以童男子精血代替至纯至纯之物哄骗萼木花开的传言。”
“这有什么好怀疑的。”守宫:“我会骗你,那个化神总不会骗你吧!”
乌簌雪可不是一个会听流言蜚语的主。
遮住怀疑双目的迷雾逐渐散开,馆宁自言自语:“听它们的口气,这并非是第一次了。”
既然传言为真,那么,为什么一次都没有成功呢?
守宫:“怎么了呢?”
怎么了?
馆宁猛然起身,朝萼木跑去。
红鱼头余光瞥见了她的动作,不在同巨蚁缠斗,转头朝她追去。
“你想干什么,回来!”
馆宁回头看了一眼巨蚁:“抓住他!”
巨蚁鬼使神差急冲上前,将红鱼头拦住。
馆宁已经路过了崤雪,崤雪发出嗡嗡的剑鸣声,似乎在威慑她切勿靠近,馆宁抽出九尾,九尾和崤雪是同一块铁料,果然,在九尾出现的刹那,崤雪便止住了声音。
馆宁径直靠近树下,用九尾撅已经裂开的晶石。
“她在干什么?”扶着江行云的谷玉不太理解。
“她一定有她的主意。”江行云说完,朝馆宁的方向走。
谷玉:“师兄你干嘛!”
江行云头也不回:“去帮她。”
谷玉深吸一口气,狠狠跺脚,等发泄完又追着江行云去:“师兄,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