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蚁被节节攀升的妖阶压的后退。
五阶,六阶,七阶,八阶,八阶巅峰…
“哈哈哈哈,本来今夜我就可以进入九阶大妖之列,可是,因为你…”红鱼头指着馆宁,目光淬毒:“你毁了我的一切计划。”
“不过,也无妨,换一个计划也是一样的。”
只要蚁后拖住那个化神,他就有机会。
鱼妖渐渐浮上半空,剑阵之下,妖力化作一缕一缕的红线,从他背后涌出,朝着地上无论是人还是妖飞去。
千丝万缕,纵横交错。
“这是什么?”谷玉。
江行云一剑斩退那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红线,抓着谷玉就跑,巨蚁们身先士卒喉中聚起火球朝空中的红线扫射。
然而红线如蛇一般灵活,擦着火袍而过,刺入人与蚁的身体,红线没于血肉之中,开始吸食他们的鲜血,修为…
另一部分红线朝着崤雪剑而去,它们缠绕在崤雪剑的灵力罩外,强行将其往外拔。
地面开始裂开,崤雪被一点点拔起。
得了可乘之机,数条红线直冲馆宁而来。
砰砰几声。
馆宁握剑斩退红线后,纵身一跃上树,身影灵动的在树枝上穿缩,引着红线丝丝缠在树上。
红线聚力,馆宁感觉到整个树都在被拔起时,她从高处一跃而下,她刚动作,一根红绳突然从上空蹿了下来,缠住了她的一条腿将她往上拉。
馆宁卷腹想要斩断,谁知握剑之手也被缠住,红线从她的手腕钻了进去,用力往后一拉,她的胳膊抻直了,她吃痛一声,剑从她手心坠落。
整个人被一股力量拉着朝上飞去。
她看着上方红鱼头阴毒的视线,心中咯噔一声,就在这时,几张灵符以她身后而起,火符灼断了红线,失去了红线的控住,馆宁直线下坠。
她在半空翻身,两脚一手半蹲着稳稳落地。
这时,一人挡在了她面前。
沈裴双手捏诀,一道紫色的闪电直他指尖直劈而上,雷声轰隆,与红线相撞时发出一道刺眼的光芒。
馆宁不知这人是谁,只道是热心道友,她还不急道谢,红鱼头嗬嗬笑了两声,拂袖间一道诡异而磅礴的力量落了下来。
沈裴眼睛半眯,一手快速捏诀,一手抓着馆宁,在那道力量落下来之前,星光一闪,两人早已不见踪迹,轰然一声,地下被砸出来一个巨坑,天地动荡。
“噗…”沈裴所用乃是移形诀,速度如此之快却还是被八阶巅峰的妖力波及,在移动了到了倒地的萼木顶端时突然落地,一口鲜血喷洒在树梢。
“你没事儿吧?”别人救了自己,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关心一二。
沈裴捂着胸口,看着馆宁,却找不到白月纯的影子。
她不是师妹。
那她为何会灵笺?
五脏六腑的痛让他无法去思考这其中缘由,头顶红鱼头也不给他这个机会,杀一人是杀,两人也是杀。
他再一次故技重施,这一次更快,眨眼之间,已经到了两人眼前…
妖力的风扑在她脸上,刮这她的肉,她强行冷静准备释放妖力试着带沈裴走,虽然不一定会成功,但她不会等死,就在她准备动手之时风中传来一声熟悉的剑鸣。
崤雪不知从何处飞来,挡住了红鱼头致命一击,剑身蓝光大作,灵力与妖力交织,尽管如此,两两相撞的余力还是将她和沈裴推了出去撞在了墙上。
“嗯…”馆宁痛呼一声。
她却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她抬头朝崤雪看去,一道黑影从空中砸了下来,砰的一声落在萼木之上,灰尘如雾起,挡住了她的视线,唯有一道蓝色光芒从头顶缓缓下落。
丝缕红线被负手的少年踩在脚下,寸寸炸断,化作血雾散开,下落的风吹起他的袍子,衣衫猎猎间,灵力横流。
“拜见照泽剑君!”
众人得了拯救,恭敬拱手朝着空中人山呼、朝拜。
回声将叩拜声推向了另一个高台之上,众妖竟然瑟瑟发抖了起来,尤其是红鱼头。
他被乌簌雪的威压,压的跪在地上,双膝的骨头都碎成了粉尘。
唯有它一人。
馆宁在乌簌雪视线落过来前,收起了剑,学着众人模样低头辑手。
乌簌雪目色淡淡落在她染血的衣袖上,凝视片刻,收回视线撇向落下的尘雾之中:“你怀有身孕,我不会杀你。”
身孕?
馆宁朝尘雾中看去,靠在萼木上浑身血迹斑斑的女子小腹凸起,她虽然伤的很重,但绝不会危及性命。
怪不得乌簌雪迟迟未归,也就是她身怀有孕,她才能同他缠斗多时。
“但是。”乌簌雪再次出声,阴雨沉沉般的目光盯着红鱼头:“你必须死!”
红鱼头心底一颤,铺天盖地的寒气朝他袭来,侵入他的筋脉,冲的他根本承受不住,五脏六腑被撑开即将炸裂。
他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或许是他的期盼被垂怜,比死亡先到达的是——陌生而熟悉的妖力。
一身红衣的女子,面容妖异而美丽,目光虚浮的瞳孔泛着旎红光芒,她以全身妖力注入鱼头体内,逼出乌簌雪的肃杀灵力。
浑然不在意自己已经身受重伤。
“陛下,不要去!”
巨蚁心悬起,大吼一声想要阻止她。
被称作陛下的女子,茫然的看了巨蚁一眼,手上的妖力却并没有停止。
红鱼头笑了,锋利的牙齿间露出鲜血:“陛下,只差一点点,我们就成功了。”
女子垂眸,纤长的睫羽遮住遗憾。
是啊,还差一点点。
只要元阳花开,她就能用无相火哺育全族,所有的蚁妖都能倚仗无相火修炼。
“我还有最后一计,陛下愿意相信我吗?”红鱼头微微侧目。
她怎么会不相信他呢?
这么多年来,她从来都很听他的话。
女子盯着红鱼头,有些担忧的轻声问他:“你会受伤吗?”
对面可是化神。
太危险了。
红鱼头一愣,而后摇头:“不会,但你会。”
女子一笑:“那就好。”
只要她的子民可以安然无恙,她可以付出任何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