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正洲挨了板子,在床上躺了一天半,这段时间内哄得太庚给他喂水喂果子,还得寸进尺地半夜抱着人睡觉。
身上是疼的,心里是美滋滋的。
等他哎哟哎哟地装到了第二天中午,到了饭点儿,怎么也不见太庚回来,还是姜秀秀来叫他,易正洲才知道太庚又被易大海叫走了。
怪了,老爹怎么最近总找太庚,该不是要拆散他们吧!
易正洲不知道哪里来的危机感,也不等姜秀秀说清楚二人去向,循着他和太庚之间那缕连结,一路来到了宅子最里面的位置,易家祠堂。
这个地方易正洲自然是来过的,小时候易大海没少罚他跪祠堂。
易正洲鬼鬼祟祟地在窗户外窥伺,里头冷不丁响起他爹的声音:“来都来了,就进来吧。”
他只得老老实实推门进去。
屋子里只有易大海和太庚二人,易大海一脸嫌弃地瞧着他,太庚则是面对着整面山壁,似乎是在看上头的牌位,脸部轮廓被烛火勾勒得明明灭灭,叫人瞧不真切。
易正洲记得他初化形那天,也是这幅朦胧的模样,疏离冷淡,仿佛一松手就会飞走。
他怔怔瞧着,忍不住朝他走去,伸出手似乎想去抓他胳膊。
太庚适时转过头来,看向他时神情淡漠,仿佛刚才只是他的错觉。
易大海纳闷地瞧着二人,自家儿子他是了解的,从小就不着调,对比起来太庚就要沉稳得多,修为又高,活脱脱一个“别人家的孩子”。
易大海无声叹了口气,转头瞧着一排排的灵位,说:“你来得正好,我刚刚跟太庚说到你大伯,你也一起听听吧。”
易正洲猛地抬头。
易大海站在易青山牌位前,伸手拿起那枚金色的小贝壳,缓缓摩挲着,神情似是怀缅,似是叹息。
“大哥走得早,那时候你刚出生不久,应该没什么印象。大哥他,是个很不一样的人。”易大海年纪已经不小了,可说起兄长年轻时的趣事,眉眼间又流露出几分少年气来。
易家上一辈中,年轻才俊辈出,易玄明时任家主,只生了两个孩子,就是易青山和易大海。两兄弟相差一岁,给老大取青山之名,是希望他沉稳如山川,长大后负担起长兄的责任,成为一代家主,支撑起整个易家。
然后易青山并未长成大家期盼的模样。
他确实天赋好,在道术的修行上远远甩开同龄人一大截,连易大海都被他比了下去。长辈们念叨得多了,易大海气不过,就在暗地里偷偷努力修行,试图在每一次的比试中超过大哥,但都以落败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