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箐目眦尽裂，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黑袍人见状，短刀下劈，凑近后在她耳边又说了句什么，雾箐面目顿时狰狞起来，立刻就发了狂，手持三叉戟四下乱劈起来。

黑袍人躲闪不甚，被她砍在了胳膊上。

“会长！”

黑袍人被人搀扶着躲到石柱后面，冷眼看着上空状若疯妇的雾箐，嘱咐了一句什么，其他黑袍人不再恋战，而是开始结阵，把宫殿中的所有人鱼一个个全抓了起来。

雾箐赤红着眼，红发披散，显然精神已经崩溃了，连自己子民们的呼救声都视而不见。

易正洲看得难受，正想凑近去看那罪魁祸首的模样，眼前的镜像却突然振荡起来，像烟雾一般开始分散。

“卧槽？！”

易正洲立刻掠了过去，徒劳地用手扒拉了几下，效果可想而知。

他眼睁睁看着那群人不知道哪里掏出的空间口袋，绑走了所有人鱼，连死了的都没放过。

镜像开始消失，易正洲最后见到的，是雾箐血泪满面的一张脸，迷茫又绝望。

像是活生生被人从狭窄逼仄的空间中扯出来似的，易正洲落地的一瞬间都没能站稳，还是太庚扶了他一把，两人这才在金色的门前站定。

易正洲惊魂未定，却见四周那些漩涡开始一个个渐次消失，隐匿进了未知之处，只剩一条通往外界的路。

“不是，这就，结束了？”

太庚沉吟片刻，说：“这所谓第三重的考验，考的应该是你的辨物之力，给了你当年往事的线索，剩下的需要你自己去查了。”

易正洲向来是小白猫说啥他听啥，闻言点了点头。

“现在，我们先出去吧。”

二人并肩往外走，易正洲紧紧牵着太庚的手，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才在水镜中看到的一切，试图把真相拼凑出个囫囵模样出来。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太庚借着身高的遮挡，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脸上，眷恋又悲伤。

他刚刚撒谎了。

他没看错的话，灵台幻境给出的三重考验，乃人生三苦，其一，背叛离别之苦，其二，生老病死之苦，其三，“行苦"，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不过镜花水月，总有化为泡影的一日，对雾箐和易青山来说是如此，对他们两个来说，亦是如此。

山腹中的这条路并不长，二人很快走了出去，易正洲看着外边层层叠叠的树林，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他刚出结界，正兴奋地对底下守界的两个术师打招呼时，忽觉后脖颈上一痛，随即失去了知觉。

太庚及时接住了他，小心翼翼地把易正洲的头枕在自己腿上，就着这个姿势反复地描摹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巴的轮廓。

“易正洲啊，易正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