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无理，那不是你惹得起的。”九公主狠厉地看了一眼，对外又是一脸柔弱无辜，颇有江南女子风范。

“皇弟酒后失态，望诸位莫要怪罪，我们羌国也献上厚礼道歉，在此我先自罚三杯谢罪。”

九公主站起把身边的弟弟压下去，单手放肩，朝太宣帝与周意映以及季凝的方向各行了一礼，随后仰头饮酒，一连三次，脸颊因此略显绯红。

“那就请九公主好好管教令弟，毕竟不比家乡，要懂得祸从口出。”

九公主依然带着歉意之色，微微颔首：“那是自然。”

柳凛风依旧冷淡，看着周意映同这位九公主说完便拉着她回席。

在回去时，周意映又在玉像前停下，忍不住上手摸了一把，冰凉的触感和柳宴之前带回来的那枚玉佩相同。

她忍不住“咦”了一声。

引得柳凛风撇头，却被她当作看向季凝。

“舅舅，这祭祀之舞果真神奇，那玉上仙光芒更甚了。”

想到季凝还在这站在，周意映主动将话题转向这神秘玉像上。

“这么喜欢，那送给你了。”

这场闹剧太宣帝看得差不多了，眼中的势在必得也逐渐显露，对于外甥女所说思及几秒，便主动把玉像的归处决定好。

周意映没想到太宣帝会赠予自己，还有些呆愣，反应过来就喜笑颜开，简单地行了个礼，就朝季凝道：“公主待会派人把东西送到城南王府就好了。”

季凝依旧无语，只是看向她时有些炽热。

被柳凛风察觉，不留痕迹地皱了皱眉，拉着周意映就往柳宴那走。

坐下时，还看见了隔壁席间的叶一禾被叶夫人捂着嘴巴一言不发，难怪刚才踹人时没听见她的叫好。

一场宴会在一种奇怪的氛围中结束，心思各异的众人表面和气，回去又不知是何等算计。

宫门处，周意映刚准备走向马车。

“郡主安否？”

背后是一道熟悉的声音。

转头看去，最先入眼的是季凝的繁华宫装，之后便是那醉人心扉的容颜，显出娴静的气质。

周意映默不作声地收回视线：“不知公主因何而来？”

季凝莞尔一笑：“为你啊。”

“嗯？”周意映面上显露出一点疑惑。

这样的反应引得季凝捂嘴浅笑，目光温柔，：“殿前郡主替我解围，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过。”

对此，周意映实话实说：“我只是不喜欢那位皇子的态度而已。”

但季凝依旧笑意满满，“我也只是喜欢郡主的直率呀，我一直很想认识郡主，却无缘得见，这次拜访鲁国简直是天赐良机，不知郡主可愿给我机会？”

面对季凝过于直白的表达，周意映有些接不住，退后一小步问道：“你确定说的是我吗？”

“出生便赐了周姓，帝后娇宠，又有一位所向披靡的王爷父亲，我在鲁国想不出还有第二个。”

季凝装模作样地仔细思考一番，然后摇了摇脑袋。

突然，季凝整张脸凑近，语气温婉：“你生得可真好看。”

“公主这话真叫人难耐。”她不留痕迹地退后几步，差几分就贴近墙壁。

“是你太谦虚了，我从没见过你这样好看的人，比起圣庙里的神女雕像也不输分毫。”

“公主才是美貌无双，让人望尘莫及。”

两人陷入互夸境地，周意映并不擅长对方这类人，天生对美的喜爱支撑着她不露出一丝不耐烦。

“不一样。”季凝主动拉起她的手。

那手如柔荑，与周意映相比略显修长。

“我叫季凝。”季凝突然说道。

周意映微微点头：“我知道。”

可这次季凝却摇着头，神情庄重，“不，我们这才第一次交谈，你是听别人说的，这是我自己告诉的。”

像极了那尊神女玉像。

于是她问道：“有何不同？”

“当然不同，名字是很神圣的，在楚国代表了特殊含义，与人相识是慎重之举，告知他人名字，便是认定了一辈子。”

季凝说得极为认真，解释着她们国家的风俗，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孩童的清澈。

这让周意映有些迷茫，“那现在，我们算是朋友了？”

“当然。”季凝的眼睛笑得像月牙般，把她庄重淡然的一面打破，添了几分可爱。

随后，又补充道：“你是我第一个朋友。”

“公主这样好的人也会缺朋友？”周意映狐疑地看向她，并没有相信。

她这样脾气的人，都有三两好友，季凝这样温柔的人怎么可能没有朋友。

季凝叹了一口气，颦眉转身，声音低沉，讲述着，“在楚国我们信奉神明，尊卑甚严，皇室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父皇只有两个女儿，但皇妹与我不亲近，臣中之女皆不敢冒犯。”

“那你不孤单吗？”周意映不敢想象这样的日子要怎样度过，要怎样坚强的内心才能养成这样温柔的性子。

“孤单啊，这不是认识了你吗，你的身份与我相配，那些神官也不会多说什么，说不定还会让我与你主动交好。”

“刚说起他们，就来催了，如何有机会可以邀请一同玩吗？”

季凝看见走近的人影，笑意渐渐退散，盛满温柔的桃花眼也黯淡不少，依依不舍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