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关心则乱,别怕他,有我。”
褚裟点点头,他放下杯子,“天亮还早,再睡一会儿吧。”
“嗯。”孟叔玉想到抚慰褚裟今日受委屈的法子,“这里到华人街不远,我听人说你吃不惯这里的食物,去逛逛,再买些东西。”
“谢谢。”褚裟的笑容维持了很久,哪怕孟叔玉躺下后呼吸渐渐变得平稳,他总觉得对方会突然睁开眼,走钢丝般危险的处境让他的心脏比以往跳的都要快,像吸食毒—品后的那瞬间被拉长了。
咚咚咚——
剧烈的心跳后,人变得很疲惫,他合上眼沉睡。
之后的几天,孟叔玉都心事重重,他把几个毒—枭半年来的货物销售量和收入仔细比对了一番,叫信任的手下巴裕调查各毒—枭手里掌握的士兵数量。
“秦司枭有没有背着我偷偷扩张地盘?”
孟叔玉愿意扶持秦司枭,但他决不允许对方背着他搞小动作,这些利益熏心的人不懂得知足和感恩。
巴裕低着头,他犹豫了一下,在孟叔玉又问了一遍后才开口,“莫宁镇东南部的一小块土地,还设了个吸—毒的场所,玉叔,地方不大。”
“你替他遮遮掩掩什么!”孟叔玉猛拍桌子发怒,他很快便平息情绪,“出去。”
莫名其妙被点名做褚裟保镖的奈温站在房间门口,他习惯了近半年来玉叔的猜忌,时不时还会打压他的势力,这次指派过分了。
严格意义上讲,各分区的毒——枭互为竞争者,并非一根绳上的蚂蚱,此长彼消,他们认玉叔为毒——王,因为品质最好的毒—品掌握在他手中。
可是,如果老毒—王死了呢?
集团这棵大树上的果实也许被势力最强的毒—枭独占,也许被众人瓜分。
如今最可能取代孟叔玉的人是奈温,他年富力强,手下众多,杀人如麻。
“你觉得屈辱?”
褚裟突然开口,他从房间探出头来,手指夹着香烟伸向奈温,对方没有点燃,他就又收回手,“秦司枭跟毒—王说是我在他车上装炸—弹,我只跟你提过。”
“怀疑我?”
“你要害我。”褚裟的视线下移,“掏出枪就行了。”
“哼。”奈温背过身,他不想搭理褚裟。
“你手下的嘴巴不牢靠。”褚裟轻轻往平静的湖面上投石子,“老大跟人说几句话,转头就被说给虎视眈眈的敌人听,你的团体就是个筛子啊,难怪会被毒—王忌惮,有这样的手下,能活到今天,你也很幸运了。”
奈温的脸色随着褚裟的话一寸一寸变冷,他掏出打火机点燃褚裟又一次伸过来的香烟。
“如果你想再拖延一段时间,那贴身的手下就不能再那么口无遮拦了,不一定是被人收买了。”
话说到这份上,那个泄露奈温跟褚裟对话的人,无论他有没有被收买,结果都不会好。
“漏话的人自己主动站出来,我会饶了你的家人。”
褚裟一愣,他抓住奈温的袖子,“不至于死吧?”
“背叛我,只死他一个都得感恩戴德。”
“可是……”褚裟犹疑着,还是开口想留那人一命。
“这是我们的处事方式。”奈温见褚裟被吓住了,考虑到对方如今确实是玉叔宠爱的情人,“我会找出害你复吸的家伙。”
“谢谢。”
褚裟知道自己的话没效力,感激地冲奈温点点头,没被毒—瘾控制的时候,他不会发疯发狂,挺容易招人喜欢的。
奈温停顿了一下,“以后不要随便跟人说那些话,这里都是恶贯满盈的混蛋,一个不小心……”
褚裟往后退了一步,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准备撤,奈温按住了要关上的门。
“你会死。”
“知道了,不用吓我。”褚裟故作镇定地斥责,他一下关上门。
“大哥,啉库不是故意的,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耳朵没用的话,可以割下来,和他的尸体埋在同一个坑里。”奈温平静地看了一眼求情的苗伦。
“我会好好安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