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多。”孟叔玉的眉头紧锁,他歪头看褚裟,“这记者没别的心思吧?”
“查过了,是个挺大胆的女人,跟警察没往来,就想采访比较少见的女毒—枭。”褚裟在孟叔玉耳边说,“她说会打码,到时候大小姐把脸一遮,也看不出来什么。”
“连云是我女儿,让她接受采访,我实在不放心。”
“她给美金。”褚裟继续游说孟叔玉,“集团势力够大,但总有人看不清事实,我们借机展示下实力也不错……不是钱的事,这也是为了集团发展,为了生意兴隆。”
“你说的有道理。”孟叔玉笑了,他拍拍褚裟的手。
“那我跟大小姐说吧。”
“嗯,你去说。”
孟连云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了佛经孤本,她信佛多年,很是虔诚,还特意戴了手套,生怕糟践了孤本。
“您可喜欢?”
“怎么不喜欢?”孟连云动作轻柔,她欣喜不已,多称赞了褚裟几句,“先前你就为父亲、我和妹妹抄佛经祈福,费这么多心,我心里真过意不去。”
“我平时闲得很,大小姐肯带我一起去寺庙布施……”褚裟眼里有感激和泪光,“您也清楚,他们都看不起我。”
孟连云想到了,她太知道那些男人是什么德行,“你也不容易,有事吗?”
“我先前听大小姐想改革集团,想宣传。”
“对。”孟连云的笑说不清道不明,她这人心思很深。
“有一个美国的女记者想要采访您,她很崇拜您。”
“这么个事情啊。”孟连云思考,她眼里的打量和试探让人招架不住,但很快就露出友好来,“可以,不过我可不露脸。”
“当然,全程叫人拿枪指着她跟摄影师,在缅北,他们还能翻了天?”
送到门口,即使褚裟上了车,孟连云也没立刻回去,而是看着车离去,她随口问,“最近爸爸身体怎么样?”
“医生说好多了。”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
孟连云捏住孟尾巴的嘴,阻止了对方口出狂言,直到回到只有两人的屋子。
“不是,他没事吧?”孟尾巴来回踱步,她焦躁不已,“姐,你要是露太多,以后警察抓你得多简单啊?爸爸的病不仅没好,连脑子都坏了。”
“爸爸的脑子好着呢。”
“他这脑子好在哪儿?”
“人老了,没有冲劲了,又想多在位子上待会儿,又想着快下车了,赶紧捞钱,他可不管我会不会出事儿。”
“那……你为什么答应褚裟接受采访?”
“为了我的计划,为了集团转型,现在是多媒体时代,我们得跟上时代潮流,危险往往和机遇相伴。”
褚裟擦擦汗,他扯开领子,快速呼吸,把头埋进双膝,复盘每个细节,突然感觉有人看着自己,抬起头来,就看见了奈温站在车前擦——枪。
“你流了很多汗。”奈温退了两步,他的大体型意外灵巧,每次都躲开了褚裟。
“真是……”褚裟实在碰不到奈温,他只好取香烟,手抖得不成样子,火都点不着,恼怒地把烟丢了,“有抽的吗?”
“我不碰那些东西。”
“你又不缺货,给你钱,卖我一点。”
奈温抱着胳膊,他不接褚裟的钱,而在对方毒—瘾发作而发疯时,一把掐住那脆弱的脖子,将人的脑袋按进水里。
咕噜咕噜——
艳丽的双头朱顶红纹身泡在水里,它像是活过来,张开血盆大口,要把自己的主人给吃了。
褚裟被水呛得痛苦极了,他感觉自己离死亡很近,人快要溺死在这冰冷的水中,死命地抠奈温的手臂。
“冷静下来了吗?”奈温松手,他把人随手一丢。
“咳咳咳……”褚裟抠嗓子眼儿,他看一眼水,恶心得不行,愤怒地嚎叫了几声,气得直蹦,“就算你要弄死我,能不能别按进泳池里?这里的水可脏了,好恶心,呕……而且我希望死时能保持优雅,这么美丽的脸蛋不应该狰狞着长眠。”
泳池里的水清澈见底,奈温不觉得脏,但他想到褚裟平常那副挑剔又刻薄的嘴脸,又觉得正常,对方连极好的饭菜都嫌弃地认为那是给猪吃的。
“你把我当什么?”褚裟扯着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佣人,对方不敢说话,他抄起饭菜丢到地上,“他妈的里面放了什么?”
“别浪费粮食。”奈温语气严肃,脸色也叫人害怕,他走到褚裟面前,蹲下来把饭菜捡起来。
“关你什么事?它已经不能吃了,让开,我要去洗澡,我困了。”
奈温没让开,他拿起桌子上的饭勺,挖了刚捡起来的饭菜送进嘴里,正常咀嚼和吞咽。
“你……它脏了。”
“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这样。”
褚裟点头,他有点欺软怕硬,性子也确实娇纵,因为心眼儿多,不难跟人处好关系,但奈温对他来说,交好的难度大了点。
“去休息吧。”
“好,谢谢。”褚裟快步走,他几乎跑到了楼上,愤怒地摔上了门。
“换个厨子,去华人街请个回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