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迅速出了门。
王理走到隔壁,手掌按在门口感应区,门上一个镜头打开,他眼睛靠近看了下,大门发出声音:“监察队,王理。”
开门的同时,走廊上冲来好多人,其中一个看到王理,几乎瞬间就到了面前。
“王队,监控室看到819这边动手了!”
王理沉声:“我知道。”
门打开,精神力迅速逸散。
陈东昱脸被按在桌子上,两个监察专员一左一右卡着他的胳膊,限制他的动作。金毛狗子在黄喉貂和金钱豹压制下侧卧在地上嗷嗷直叫。
驺虞瞬间跳了出去,一个躬身抵走豹子,粗尾巴横荡扫开黄喉貂,将金毛挡在身后,保护意味浓厚。
金毛咧开嘴吐着舌头,躺在地上疯狂甩尾巴。
所有人:“……”
陈东昱眼巴巴的看着杨沙溪。
王理回头也看他一眼。
驺虞跳起来踹了狗子一脚。
所有人:“……”
“噗——”有人笑出声。是那个女记录专员。她掐自己的脸试图止住笑意,但作用不大,吭哧吭哧里听见她说:“驺虞打狗!”
两个人一起给关小黑屋等候发落,杨沙溪盖住脸,生无可恋。金毛那尾巴摇的他连陈东昱为什么会动手都不想问了。
陈东昱坐在旁边一脸傻样,义愤填膺,“怎么就抓我们,把那个自大的家伙也抓了啊!”
“……哪个?”杨沙溪不想动。
“就是问我的那个!金钱豹!”
“你连金钱豹都打不过吗?”
陈东昱瞪大眼:“我打了一拳才想起来这是监察队!”
“……”杨沙溪深深地,沉重的,鼻吸鼻呼,“真的啊,幸亏你还想起来这是监察队……所以,第一拳又是为什么呢?”
陈东昱突然扭过头来。
杨沙溪生无可恋,没骨头一样躺在椅子上,横一条手臂遮住眼睛。他的白大褂衣角拖到了地上,沾了灰。这个场景也挺好笑的,应该没有几个人能看到他这么没有姿态的样子吧。
在那个监察专员口中的杨沙溪是不可能会以这种形象示人的。
A级、S级评级考试都是北塔第一名,那时候他才二十出头,年轻人意气风发,潇洒张扬。有满腔热血,有鸿鹄之志。
那时候的杨沙溪骄傲自得、锋芒毕露。时也运也,短短一年就坐在了北塔特部医院的主任位置上,技术精湛,青年新锐。
出门走路都带风,向来姿态傲气端正。
与他同期搭档的哨兵叫谢忱,A+评级,视力尤为优秀,两个人一起开展治疗工作,被誉为北塔“双星”,年年评最佳。
“一次治疗事故,杨沙溪判断失误,谢忱补救被打成重伤,不治身亡。”
这事件后杨沙溪停诊近一年,重新回到基层岗位历练,又凭借能力一步一步升回来。
只不过,再次成为重症科主任医师的杨沙溪对待所有搭档哨兵都是绝对强控,一旦不按照他的意思行动就会被踢出精神场。
“从不对等看哨兵,眼高于顶。”
话里话外,这种人还能继续留在塔里干主任医师?
那个监察专员越说越带了情绪,被同伴提醒也没停,于是挨了听不下去的陈东昱一拳。
但这些陈东昱都不想说。
想起快被自己翻烂了的匹配文书,里面杨沙溪的经历都按职位一句话草草带过。他只是知道杨沙溪从来没有超过一年的固定搭档,但第一次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看向杨沙溪时眼里有自己未察觉的开心。
狗子在向导身边摇尾巴。
杨沙溪没有得到回应,却感受到来自哨兵无比愉悦的心情,更绝望了,“打完人你还开心了?你打监察队的,不要拖着我,会被停职审查的啊……”
向导有气无力。
狗子试图靠近贴贴。
“走开……不然揍你!”向导威吓金毛。
金毛“呜”一声原地趴下了。
两个人相隔不远坐在小黑屋里,都不说话,精神体安安静静待在身边,然后缓缓消散。那是他们这样的群体人群精神最放松的状态。
陈东昱甚至觉得暖洋洋的想要入睡,突然听见杨沙溪说话。
“人总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思考问题。”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向导没头没脑说这么一句,但陈东昱想想,“也没什么不对吧?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嗯。”杨沙溪胳膊仍然横在眼睛上,“没什么不对的。”
门被从外面打开,来人客气地请陈东昱去写检讨,又安排杨沙溪接着谈话。
王理和女记录员仍坐在位置上等他过来。
“知道陈东昱为什么动手吗?”王理问。
杨沙溪:“问了,他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