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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轩同卓昀山刚到国师殿门口,里头传来噼里啪啦的撞击声,伴随着陶瓷砸地,易轩意识到不对劲,赶忙破门而入。
大殿之中躺着好几具弟子的尸体,这些尸体腹部挖空,眼珠子不翼而飞。卓昀山骂了句脏话,赶忙冲向角落里幸存的国师。
国师比起先前来说,脸色蜡黄了几分。
他搀扶起国师,周围一片狼藉。
“国师,发生什么了?”
国师伸出沾上鲜血的手,指向角落露出的半截肠子,手指颤抖,说不出话来。
“……”易轩的呼吸提到了嗓子眼,卓昀山动作放缓,屏息凝神地盯着那节露出来的肠子。
猩红的肠子动了一下,很快,消失在三人视线里。
易轩单手比划几下,卓昀山点点头,抄起地上的刀剑。
一条长长的剪影从角落缓缓显现出来,易轩呼吸变缓,卓昀山不再嬉闹,跟在后边不敢轻举妄动。邪祟凶险,有些连他们也对付不了。
影子越拉越长,易轩前脚滑出去,衣摆却被国师牢牢抓住。他匪夷所思地扭头去看国师,国师却对着他和卓昀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易轩不解,明明邪祟近在咫尺,为何不主动解决它。
很快,所有答案迎刃而解。
邪祟嘴里叼着一堆新鲜的内脏,利齿上沾上少许碎肉,显然已经饱餐一顿。易轩拉住卓昀山,三人往角落钻去,尽量隐蔽身形。邪祟咽下口中的东西,浑身带着血腥味的它在屋子里嗅来嗅去,像是在寻找什么。
国师头上淌下一颗豆大的冷汗,他浑身因害怕而颤抖起来。易轩压住国师的肩膀,握紧了手中的剑。邪祟巡视屋里一圈,没发现他们三人。正当他们以为邪祟不会打回头,正打算缓上一口气。头顶就滴落下带有血丝的水,恰好落在易轩的脖颈上。
易轩半蹲在两人前面,他起初还没注意到异样,一边嫌弃一边伸出手摸了一把。
“……”这哪是血水,明明是口水!
他嫌恶的一抬头,邪祟的血盆大口就怼上眼前。
所幸他反应快,一脚蹬着墙壁,借力滑出。
再慢一点就成了邪祟的盘中餐。
卓昀山从另一头爬出,国师如今对抗邪祟已经是力不从心,先前在结阵逼出邪气,灵力倒转,筋脉尽废。可以说,国师没了灵力,成了个废人。
他秉承着要尊老的礼仪,随手在台子上扯下好几块画满符咒的幕布,堆在国师身上。而他要去帮易轩,人间有龙脉镇压,妖力在界门影响下会相应地削弱,故此易轩不一定是邪祟的对手。
卓昀山与易轩不同,易轩是血统纯正的大妖,而他是草木精怪。草木精怪受到界门限制相对比大妖好一些,卓昀山不敢多想,赶忙掐诀默念。
灵气汇聚在剑柄上,易轩与邪祟交手,正打得水深火热。碍于界门的压制,他几乎与邪祟平起平坐。忽而,他手里一轻。易轩提剑直削邪祟面门,邪祟躲过了利剑,却没躲过卓昀山的诡计多端,它的半截身子削落下,流出汩汩黑雾。对半开的斗争成了一边倒的趋势。
“赶紧杀了它,”易轩丢来利剑。
“好,”卓昀山一剑劈下,惨叫声响彻整个国师殿,邪祟化成黑雾,随着惨叫声消散不见。
国师年岁大了,没了灵力行动都变得艰难起来。易轩翻了个白眼给卓昀山,过去将埋没在幕布里的国师拔出来。卓昀山解释道:“这不担心国师被邪祟吃了吗……”
此话一出,两个人鄙夷的目光投来。
“老夫一把老骨头,它不吃。”
“改天把你喂给邪祟填肚子。”易轩怼他,毫不留情。“你细皮嫩肉的,邪祟最喜欢了。”
卓昀山:“哦,我的肉硬,不好吃。”
易轩懒得理他,国师殿经此大劫,必然是要上报给天枢阁的。国师叹着气,要不是邪祟附身弟子,陨魔剑取不回来,国师殿不至于损失惨重。
他自顾自叹着气,道:“影卫恢复了专司之职,对吧。”
易轩点头。
国师没有再说什么。
他所预料的,在不断发生。若是能赶在之前解决,人间兴许还有救。
就看宁忘夏怎么应对接下来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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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洵舟握着茶盏,眼里暗淡。梧笙传来消息,孤月天牵涉人间命数,被关押在太虚境之中受罚。他不禁头痛起来,好端端地,怎么就破坏尊神定下的规矩了。
尊主触犯规矩,按理重罚。
他拧着眉头,计划得往后延了。
“啪——”他手里的杯子裂了,滚烫的茶水洒在手上,烫出大片红色。傅洵舟不慌不忙地搁下茶盏,运转灵力替自己疗伤。
可真够棘手的。
“上仙,你的手怎么了?”宁忘夏刚从西阁处理完事宜,开门就看见傅洵舟捂着自己的手。
傅洵舟摇头,松开的那只手完好如初。
宁忘夏没再多疑,在他身旁坐下。
“国师殿出事了,”宁忘夏语气低沉,道:“除了国师,其他人都死了。”
不安涌上傅洵舟的心头,宁忘夏接着道:“国师说,事情的起因在于陨魔剑的丢失。国师殿结界被邪祟轻易破解,也就是说,界门岌岌可危,国师的预言快发生了。”
“解决完那件事,先随我去苍梧山。”傅洵舟道:“此事刻不容缓。
宁忘夏也没想到邪祟的速度如此之快,当年发生在狐妖一族的悲剧,即将在人间重演。
不能……
“好,都听上仙的。”宁忘夏指尖冰凉,她惴惴不安地看向面前的宣纸。往事历历在目,神战毁坏极大,若非引渡人不可解决神战,她攥紧拳头。
但凭借自己的力量,还是太过渺茫。
难道只能选择那条路吗?宁忘夏摇摇头,否定自己的想法,坚定能寻到引渡人解决神战。
界门不能出事,绝对不能。
“王爷,怀山不在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