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点啊。”沈芸在下面提醒他。
两人各就位,第一组镜头开始拍摄。
按照原先说好的那样,两个人都往上踩了一级台阶,然后回过头去看对方。
许纪扬垂着眸看他,余光瞥见那朵生长在陈斯珩肩头的玫瑰,在接二连三的闪光灯照耀下,它似乎变得愈发娇艳。
但他依然只看着陈斯珩。
六年时间,早已让当初那个青涩少年褪骨脱胎,五官轮廓愈发清晰出众,成为了无数人遥不可及的高岭之花。
陈斯珩也在抬头看他。
这短短几秒的时间似乎格外漫长。
“等一下。”摄像师蓦然出声暂停了拍摄,从镜头后面探出脑袋。
他把手抵在下巴上思考,看了看陈斯珩,又看了看许纪扬,最后说:“你们眼神的触碰要柔和一点,刚才有点僵硬了。”
但考虑到他们都是第一次拍这种双人杂志,所以摄影师思考片刻,决定循循善诱:“这样,你们就保持刚才的姿势聊两句,找找感觉,自然一点,我试着能不能抓拍几张。”
该说点什么好。
许纪扬平时能说会道,到这里却犯了难,他觉得刻意营造出来的聊天比摆一个表情还要不好办。
但这种情况也只能硬着头皮讲两句,于是他清了清嗓子,说:“你那朵玫瑰真的假的啊?”
好尴尬的话题。
这种话让人怎么接。
面对镜头又不好有其他表情,许纪扬大脑飞速运转着,甚至都想再换个东西聊。
然而下一秒,只见陈斯珩小弧度弯了下嘴角,然后对他说:
“是真的。”
“黑魔术玫瑰。”
“好看吗?”
-
拍摄结束后,因为许纪扬晚上还有活动,便直接赶去了机场。
在车上,他靠着车窗看外面不断往后撤的树木,只觉得此刻身心俱疲。
好累。
这时候余越从旁边递过来一片晕车贴:“纪扬哥,你是不是晕车了?”
“没有。”许纪扬摇摇头,把身子又坐直了回去,“就是困。”
“那您睡一会吧,待会到了我叫你。”说完他就把晕车贴重新塞进口袋。
这个动作被许纪扬看在眼里,他忽而想到刚才陈斯珩吃药的一幕。
那应该不是感冒药吧。
“陈斯珩生过什么病吗?”他问余越,“我刚看他在吃药。”
余越抬起头:“嗯?您说陈老师?”
他难得听见许纪扬会提陈斯珩的名字,觉得不可思议,可回忆了一番之后还是给出否定答案:“我不知道诶。”
“这样啊。”许纪扬语气听不出起伏,也没再追问其他,就好像只是随口一提。
然而余越却是觉得自己难得被许纪扬询问一次,应该给对方一点有用信息,这才能对得起他冲浪达人的称号。
于是他冥思苦想,最后还真让他想到了一件事。
但是那件事是不是不太好啊……
许纪扬原本都打算不细究了,结果看余越一副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觉得奇怪:“怎么了?”
“没事……”
“有事瞒我呢?”许纪扬似笑非笑地看他。
余越是个直性子,本来就藏不住什么事儿,被许纪扬这么一激,他就全给抖出来了。
“就是以前听说过……关于陈老师的事情。”余越变回忆边说,“当时他在国外拍《野草根》的时候,中途戏份暂停了半个月,后来结束之后,他又有将近一年半的时候没有露过面。”
“后来网上流出来一组图,是有人拍到了陈斯珩当时在片场被送去医院。”
闻言,许纪扬不禁蹙眉。
这是他没有听说过的事情。
“然后呢?”他听见自己问。
“所以那段时间很多人都在传,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余越说到这里,先是左顾右盼,最后又凑到他旁边,压低音量说:
“说是他当时被送去医院,是因为毒瘾发作,后来那一年半都呆在戒毒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