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就是直接摆烂型,摊开课本随便翻了几下就把课本当枕头开始睡觉。
而陈斯珩感觉自己是单独的第四种游离型,因为他甚至连要考什么都还不知道。
这两天唯一了解到的信息只有高二总共十八个班,每个班五十个人,而他们班现在多了他之后变成五十一个人。
趁着自习课间休息,他转头过去问董向阳:“你们班上学期末总平均分是多少?”
本来复习就懵,这问题更是直接让董向阳宕机了一下,他平时连单科平均分都没关注过,怎么可能记得这种问题,于是他只好带着问题往后传:“耗子,咱们班上学期末平均分一般是多少?”
被叫做耗子的人表情跟他如出一辙,接着又去问旁边的人:“咱们班上学期末平均分多少?”
“……”
可能是这个问题过于小众,一连好几个人都不知道,最后传成了U字型,传到了他左边秦羽的耳朵里。
秦羽把视线从笔记本上挪开:“上学期的考试总表贴在后面。”
“……”
他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直接问班长。
于是就在其他人忙活着干各种事情的时候,陈斯珩则是走到了后方的储物柜前,认真看起了公告栏。
上面张贴着上个学期几乎每次考试的信息。
只能说这个班的整体成绩比他想象种还要再差一点。
算了,差不差的都一样。
陈斯珩站在公告栏前面看了一会,把该记的都默默记到心里,然后才返回位置上。
九点一晃就到了。
这次开学考不采用换班形式,全部人都在本班考,唯独要换一下座位,而参照依据是上学期的期末排名。
第一名坐在靠门,倒数第一坐在斜对角,而陈斯珩属于空白户,自然而然揽下了这个不算太光荣的角落,但他也自得其乐,觉得这个位置很适合写完就睡觉。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他以为董向阳应该会跟他挨的很近,结果一看才发现人家居然还排在了倒数第十五。
当然,还有比这更意想不到的事。
陈斯珩也没想过许纪扬会从自己的前桌变成自己的右桌。
“……”
不过许纪扬本人看起来倒是无所谓,开考前十分钟耳朵里还塞着耳机,手指在桌上跟着节奏打拍。
陈斯珩忽然觉得他也能划进自己这个单独的类别。
考试时间被压缩在两天里,也就是一天三科,早中晚各一科。
这对老师和同学都是一种折磨,所以等第二天晚上十点考完最后一科化学之后,这群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喧闹起来,开心得仿佛准备收拾收拾放暑假。
董向阳到旁边跟许纪扬对答案,陈斯珩有了经验,这会自动忽略了这段,直到董向阳又来问他考的怎么样。
“还行吧。”
题是不难的,这个毋庸置疑,他能看出来老师也在千方百计放水,好多题感觉就差直接把答案给写上去。
但他不确定成绩出来之后自己的排名会怎么样。
因为所有科目他都有意压了分。
理由很简单,和以往每一次考试都一样——不想因为太惹眼的成绩被关注,但也不能考得太差被人落下话柄。
所以他参照了这个班前几次的成绩以及这次试卷的难度,让自己的成绩预计排在中等偏上的位置。
希望别翻车就行了。
“你的还行可能跟我的还行不太一样。”董向阳把作业收进书包里,像是吸干了精气,“刚才我跟阿纪对答案,我俩估计都死透了。”
说到这个,陈斯珩又想起来许纪扬那副对数学执着的模样,不仅平常听课认真,就连在考场上也是做数学最认真。
为什么呢。
于是片刻过后,陈斯珩露出略微吃惊的表情:“不会吧?”他藏不住狐狸耳朵,顺着董向阳的话继续往下说,“没事的,总该会有几科还可以的。”
“唉,你说的对。”董向阳毫无防备着了道,“我觉得我的副科还可以救一下……”
“那他应该也能用数学来提一提分吧。”
本来以为董向阳会附和,哪知道他只是生无可恋地摇摇头:“怎么可能,数学是我俩死最透的。”
“……?”
开玩笑的吧。
陈斯珩听着董向阳抱怨,余光却无意瞥见一个身影,便侧过头去,紧接着就看见了正在饮水机前接水的许纪扬。
“可是我看许纪扬学数学还挺认真的啊。”他看着那个背影,不自觉就把想问的话说出来了。
许纪扬身量颀长,就笔直地站在那儿,敛眸面无表情地盯着瓶口。
也就是这瞬间,陈斯珩才忽然意识到他在班上已经见惯了许纪扬笑起来的模样,虽然他们这几天在班上交流并不算多,但因为位置相近,得以让他捕捉到许纪扬很多真实生动的画面。
以至于现在看到他不笑,才会想起他在暑假的时候偶尔浮现出来的戾气。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反差?
陈斯珩猛然发现,冥冥之中总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动着他想去了解透彻许纪扬这个人。
可是直到现在,他也还是捉摸不透,窥探不清。
就像隔着一块磨砂玻璃,只能看见难辨真假的剪影。
下一秒,董向阳的话再次进入到他耳朵里:
“可能因为他很想考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