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用过早饭后,李洪信在家奴的陪护下,包了两件文房器物,直奔淮阳王府而来。
“李大人怎有空光临寒舍,平日请都请不来啊!”符彦卿满目和善地出迎。
“听闻符大人醉心笔墨,原不该过府搅扰,”李洪信说着命家奴将礼品奉上,“只是近来得了歙州砚墨各一件,留在我处,只恐落了灰尘,不若奉与大人,也好物尽其用呃!”
“这个……下官岂可夺人所爱……”符彦卿两眼发光地盯着上好的砚墨。
“欸。这砚墨能效力于大人所著之鸿篇,也是美事一桩。若大人不肯笑纳,倒显得下官不够心诚了……”李洪信托起砚墨,恭恭敬敬地递到符彦卿手上。
“那下官就……舔颜领受了……”符彦卿如履薄冰地双手接过,赞口不绝道,“这歙州果然是砚墨宝地!只看这手工,实在是精巧绝伦,造型也磅礴大气……”
“符大人满意,下官也就安心喽!”李洪信放下手中茶杯,起身准备告辞。
“大人既来了,就陪老夫杀一盘棋如何?”符彦卿客套挽留。
“本该求大人赐教棋艺,只是……下官还需进宫向太后请安,不敢误了时辰,望乞见谅!”李洪信执意辞行。
符彦卿不便强人所难,只道:“那下官就不留大人了。代下官向太后问安……”
“一定,一定。符大人留步,下官告辞!”李洪信礼毕,转身朝书房外走去。
符彦卿将来客送至府门前,拱手作别道:“李大人有空常来啊!”
刚送走李洪信,回到书房,恰好元妻杨氏从内庭小院走了进来。
“这砚墨是……”杨氏望着桌案上的文房具,好奇地问。
“想来是太后命李洪信大人送来的。这……分明是沛公之意啊!”符彦卿无奈长叹。
“老爷何苦自寻烦恼呢……”杨氏坐于一旁,“这等物什又不是金银。”
“夫人有所不知,当今太后日渐式微,恐晚景凄凉呵……”符彦卿洞悉宫中局势。
“李洪信乃朝堂重臣,只要勤谨恭敬,皇上……当不会……”杨氏面露疑虑。
“李洪信深谙唇亡齿寒的道理,于是未雨绸缪。”符彦卿直言。
“老爷的意思是,李洪信向咱们大献殷情,是为了……”杨氏若有所悟。
“符家与柴家联姻,且皇上对圣穆皇后一往情深,对柴荣也是器重有加,待养子比之家生子更甚……”符彦卿心思缜密。
“皇上虽膝下无子,却还有李重进这个外甥啊……”杨氏再转话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