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不敢久扰,既已见过少庄主尊驾,便可前往妫州城内投宿!”鄠岗小心应付。
“何必多此一举。庄上客房多有空闲,留宿下来岂不便宜,也省得往返劳碌?”复雄从旁出言挽留,话外有音。
“这……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鄠岗双手拜谢。
“平日庄上不免冷清,难得今日贵客到访,在下已命人置办酒席,今晚共举杯盏,为众位接风洗尘,略尽地主之谊,不知意下如何?”王昰安客套起来。
“少庄主盛情,我等岂有不从之理?”鄠岗心下宽慰。
短叙过后,王昰安便唤来老管家,让他领着众京客回房稍息。
鄠岗走至厅门,忽又转身返回道:“少庄主,在下有言面禀,可否借一步说话?”
“鄠兄但说无妨。”王昰安遂遣散下人,独留复雄在侧。
只见鄠岗取过背囊,小心翼翼摸出一个蓝绒布包袱,郑重其事地奉与王昰安:“少庄主,这是……魏大人临行前,吩咐小人转交给您的膳物……”
“这……”王昰安双手接过,顿感重压手掌,猜度里面装着石器把件之类。
“此乃甘州回鹘人来朝进贡的于阗石,当今皇上又赏赐给了魏大人……魏大人的意思是,夺人所爱,略表歉意。”鄠岗暗示以石易玺之意。
“此物实在难得,在下愧不敢受!”王昰安复将包袱推回鄠岗面前。
“少庄主如若不肯笑纳,”鄠岗面露难色,“小人回京后实难向魏大人复命啊……”
“不过……”王昰安仍是迟疑,侧目看了看复雄。
“既是魏大人一片心意,却之不恭,少庄主可暂且留存。”复雄给出权宜之计。
“不瞒鄠兄,那宝玺现存于家父处,偏巧他老人家月前外出游历,归期不明,故此……”王昰安搬出事先准备好的籍口。
“哦?”鄠岗顿时心凉半截,毕竟不好强逼催促,佯作若无其事道:“少庄主不必过谦,大可安心收下此石。至于宝玺之事,既由令尊收藏,我等在此恭候尊驾归来便是……”
王昰安一阵敷衍,并复雄将鄠岗亲自送出厅堂小院。
“少庄主,事情迫在眉睫,咱们得尽快想个对策才是!”复雄低声建言。
“原本只想拖延月余,便放他们南下……复镖头,你可知,我并非是舍不得,但每每回想起昔日家父舍国销籍,才将宝玺留存至今,就心有不甘……”王昰安双拳紧攥。
“少庄主的心情,洒家岂会不知。只要我在一日,定当尽力护得宝玺周全,绝不让……清泰大师徒留遗恨……”复雄信誓旦旦。
王昰安略觉欣慰:“用家父归期不明作借口,不过缓兵之计,你我须从长计议啊!”
复雄点头称善,顺着王昰安的目光,望向桌案上静静放置的蓝绒布包袱。
并州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