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巫嘉却是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李大人若是清清白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见穆巫嘉如此执着，王宴一噎，最终只能道，“陛下，既然穆将军如此有信心，臣自然也无异议。”

最终，为了避免迟则生变，将时间定在了第二天夜里。

丘绪是兵部尚书没有这方面的权力，于是便让聂渊去现场盯着，嘱咐他不能让司卿监和穆巫嘉的人先找到什么。

*

原本寂静的黑夜突然响起一阵骚动，乒乓声，呼救声，但很快又全都被扼杀在庭院之中。

李峰云原本已经睡下，突然被人拽起来，押到了庭院之中。寒冷的冬夜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中衣，冻得他直打哆嗦，倒也让他清醒过来。

他被押着，火光中看见家眷奴仆都跪在地上，脖子上架着刀，费力抬眼望去，眯着眼看清了坐在庭院正中央的人。

是王宴。

李峰云怒道，“王宴，谁给你的胆子，敢来抄我的家！”

王宴道，“自然是圣上的旨意，李大人要不要看看圣旨？况且李大人做了什么事，心里没数吗？”

李峰云眼神一暗。

心想莫不是那件事被发现了，但又转念一想，觉得不可能，毕竟最近大家的视线也不在这里。

再说东西藏的隐蔽，应该没那么容易发现。

王宴见李峰云突然安静下来，心中疑惑难道李峰云其实真的和贪污军饷一事扯上了关系？

结果下一瞬，就听到李峰云骂道，“本官清清白白，你们这些妖言惑主的佞臣，才该被抓起来。”骂了几句，就忍不住咳嗽起来。

王宴看着他那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生怕他先冻死在这外面了，便吩咐人给他盖了一床被子在身上。

李峰云便裹着被子，嘴里絮絮叨叨叨叨地骂着，“你们这些竖子……世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王宴手里拿着暖壶，面上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透过庭院，似乎望向正在后院搜查的穆巫嘉，喃喃道，“穆将军，今晚要是找不到什么，此事恐怕真是不好收场了。”

*

与此同时，距离京城不过百里的孟家村外。

京兆尹杨念文举着火把，带着一队人过来，远远看到村子门口聚集的一波人，心升警惕，以为是暴露了。

结果那人好像先认出了杨念文，喊道，“杨大人，这儿。”

见是认识自己的，杨念文松了一口气，走上前去，看清楚那人的脸，心中疑惑，“左郎中，怎么也在这里。”

左凡解释道，“我同杨大人来这的理由是一样的。实不相瞒，我有一族妹也走失许久了，今早家中收到信，说是在这里能找到人，我便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

最近一年来京城和附近的村庄有不少人家的女儿走失了，而且都还未到及笄之年，原以为是被拐走了，但在附近妓院和人牙子那里都没有找到人。

再加上近来失踪的女子中有富商和贵族的后代，杨念文找不到人，也压力倍大，都没功夫去揪着穆巫嘉是不是杀人一事了。

正在杨念文焦头烂额的时候，有人昨日给了他一张字条，说是今晚带着人手到孟家村来，便能找到这些失踪的女子。

但杨念文还是怀疑，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会来这儿的。”

左凡见状，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条，“是这上面说的杨大人会同来。”

杨念文接过字条，又拿出自己收到的那一张，对比字迹一看，确实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左凡似乎来之前没想那么多，看杨念文的样子，有些担忧地问道，“杨大人，可是有什么问题？”

杨念文收起两份字条，望了眼漆黑一片的村庄，道，“字条的事待会儿再说，先看看这个村子是不是真有问题。”说着，就派人先去村子里探探情况。

几人打探情况很快就回来了，向杨念文禀报道，“大人，村子里似乎没有人。”

“没有人？”杨念文皱眉。

左凡见状，便提议道，“既然暂且没有危险，那我们现在进去吧？”

杨念文思索了一番，然后点头同意，他也想看看这个村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