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遥尘没理他,兀自思索道:“我记得看过的医书上说,千殇在泱国南部和西南部有分布,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属于西南部,看来明天还真要留在这里了。逸,”他对司徒晨逸吩咐道:“你明天派人到森林的入口处去找一找有没有一种黄色的,形状像柳叶一样的花,如果有的话,我们就能找到千殇了。”
“为什么?”司徒晨逸疑惑道。
“那种花叫‘千殂’,和千殇可是有名的‘夫妻花’,传说殂是夫,殇是妻,殂长在森林口保护着殇,只要看到了殂,那么顺着一直走,就一定能看到殇。”
司徒晨逸摸摸鼻子,“现在是冬天吧,那花能开么?”
雪遥尘白他一眼,“它们四季都是那个样子,什么时候千蚓死了,两种花就都死了。”
“那千蚓和那两种花什么关系啊?”司徒晨逸觉得这花的特性还真奇怪。
雪遥尘笑了笑,“那我来给你讲讲这个故事吧。”
传说,几千年前,有一位仙女下凡爱上了一个书生,两人结为夫妻,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过得无忧无虑。
然而好景不长,不到一年,天帝知道了这个消息,雷霆震怒,要仙女立即回天宫,还要处死那个凡人。
仙女当然抵死不从,天帝盛怒之下施展法力,要将仙女生生拉回天宫。
仙女和书生最后的一次拥抱被分开了,仙女渐渐升到空中,两人遥遥相望,距离俞远,泪洒千行。
谁都没有料到,仙女升到半空中,突然闭上了眼睛,微笑着,施展全身的法力,将自己和书生化身成两粒花种,两颗种子落在地上,难舍难分。
仙女在最后一刻要自己所养的两对白雕将自己与书生的种子种在一起,两人可以永久地朝夕相伴,男人化身的花,就取名“千殂”,而自己,则名为“千殇”。
天帝怒不可遏,本想就此毁了两粒种子,却因那终究是自己的女儿没法下手,就勒令白雕将两颗种子之间的距离拉到仙女化身时和书生的距离,要他们生生世世在同一片土地,遥遥相望,却永远不能待在一起。
天命难为,白雕只得从命,于是千殂的种子被洒在了森林的入口,千殇的种子却在森林的深处,两者的距离就是那日仙女和书生的距离。
千殂的花,花有四瓣,其黄绚烂、璀璨如日。花呈柳叶形,只因柳树是仙女与书生的家周围栽种的树木,是两人的最爱。
千殇的花,亦为四瓣,红艳似血、灼灼其华。花瓣呈圆形,那是仙女希冀自己能与书生团圆的心愿,是仙女唯一的心愿。
其后的十年,千殇与千殂每年结三粒种子,被白雕分散到大陆各处,是以天下千殂和千殇的分布之地仅有三十一处,亦各为三十一朵,他们世世代代相互守望,隔着永世不可逾越的距离。
“那千蚓呢?”司徒晨逸听得伤感,不由问道。
“每朵千殇在生长一年之后,身边都会钻出一条蚯蚓那么大的小蛇,因此得名。”
“不会是他们的孩子吧?”
“应该是这样,据说,仙女和书生分开的时候,仙女正怀着身孕。”
司徒晨逸摇摇头,思索着这个故事,觉得自己差一点就要落下泪水,他突然想起一事,问道:“这么说来,他们不是有几千年的历史了?千蚓也是一条活了千年的大蛇?可是要怎么才能弄到它的毒?还有,用千殇解毒的话,岂不是它就不存在了?”
雪遥尘笑的无奈,像在为仙女的故事叹息,“千蚓的寿命是无尽的,只要弄到一点血就可以制毒,千殇有再生功能,只要千蚓不死,千殇就不会死,当然千殂也不会死。”
“那这么说的话,有人能弄到一点千蚓的血,不就可以无限制地制毒了?那天下不早晚会被毁了?”
“不是这样的,”雪遥尘解释道:“千蚓的血被取过一次之后,就一千年内不能再取第二次,否则就会死,而毒药制成之后也只有一小瓶,非常珍贵的,我听洛笙说了你那天中箭的情景,估计只有那几支箭上面有毒,看来他们是计算好了,你和泠儿,势必要弄死一个。”
“那真是太可惜了,”司徒晨逸故作叹息道:“他们连一个都没弄死……”
第二天,司徒晨逸按雪遥尘的吩咐,派手下的四十个人出了城,沿着官道两侧的森林开始寻找千殂,雪遥尘和司徒晨逸也一起出去了,他们是沿着来时的路在找。
今天的天气不错,风和日丽、天朗气清,泱国的气候向来以四季如春著名,便是在冬天也是草木葱茏,很少见雪。
泱国的森林极是茂盛,树边的小草也很多,不过,因为不是季节,花朵算是一朵都没有,也就找不到那著名的千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