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人不一定在。
卓昀山刚想起身活动一下酸痛的筋骨,一阵雾气如利剑射穿过来,与卓昀山仅隔一寸。
傅洵舟翻身下去,雾气打在他刚刚的位置,瞬间将屋瓦融化。
他稳当地落在院中,黑雾包围着他,似乎要将他整个人吞没。
易轩的护腕被融化掉,他吸了一口冷气,灼伤的范围在不断扩大。卓昀山滑步冲到易轩身边,运功打散杀气腾腾的雾气。
他摘掉护腕,拔了剑,一脚蹬在屋顶上,随后落在傅洵舟身边。
“嘘——”
傅洵舟眼底浮起薄而透的冰色,他双手覆上,一层又一层的寒气铺开。
“破。”
黑雾撞到那层寒气上,刺耳的尖鸣炸开。狂风肆意吞噬着黑雾,不过一会,黑雾渐渐磨蚀,嘶鸣声越来越小。
肉眼可见,傅洵舟的双眸中冰色愈发寒冷。
周围恢复平静,带着黑斗篷的人影逐渐从屋内走出。
笑意狂妄,丝毫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
影卫已经将怀山藏在国师殿的东西翻了出来,国师随着一起来了,他见到那柄生了锈的铁剑,手指颤抖。
“……他怎么会有阁老的东西。”
宁忘夏微微招手,东西恭敬地到她手上来了。
“因为我查到了他的真实身份,”宁忘夏拔出剑,剑身冒着的邪气扭动,口中不断发出叫嚣声。
宁忘夏弯起嘴角,手指抚着剑身。暗红色灵力忽然从她指尖流出,不断涌上那柄剑。
邪气的叫嚣转为惨叫。
“非命,请命,”宁忘夏缓缓地道:“赐命,逆命。”
灵力凝成的丝线缠的越来越紧,迫使附在上面的邪气挣扎地逃出。
一缕缕邪气飘向空中,宁忘夏掐诀,一步踏出,邪气全部动弹不得。她默念了几句,无形的邪气仿佛像被一只手攥紧,挤压成一团。
随后,“轰——”的一声巨响,众人在灵力的威压下,纷纷不由自主地后退着。
宁忘夏再次念道:“破。”
腥臭味扑鼻而来,邪气洋洋洒洒挥了漫天。
“名册里有多少个阁老,”宁忘夏冷着声音,“都查出来。”
“是。”
阁老本应该在离王时期就已经剿灭了,可经调查查出,怀山是阁老之一,也就是当年霍乱朝纲的阁老并没有死。宁忘夏很难不怀疑到宁远昭头上,从怀山种种可疑的行径后,以及傅洵舟在他身上察觉出的诡气,说不定还不会让易轩去暗中调查怀山。
“国师,该你解释怀山为什么会在国师殿了吧。”
她平静地问道,语气间听不出有什么变化。可越是如此,越叫人心惊胆战。宁忘夏目光落在那柄剑上,手指轻轻一碰,化成灰烬。”
“这才是名副其实的陨魔剑吧。”宁忘夏道:“要是本王没猜错,那个应该是赝品。”
国师手心冒冷汗,他道:“那可是国师殿的兵器,镇压邪气,怎会有假?”
“镇压邪气的剑,里面封印着一只平平无奇的邪气,”宁忘夏眼里划过冷意,她扔掉剑柄,道:“本王问你,你信吗?”
国师没说话。
花白的胡子在一瞬间更白了些。
宁忘夏继续道:“怀山为何会在国师殿,想必其间缘由,国师清楚。”
“老臣并不知晓他是如何隐瞒身份入的国师殿 ”国师叹了声,一五一十地道来:“当年阁老使用禁术,拿活人炼药。离王派下影卫剿灭,已是人尽皆知。国师殿断然不会徇私舞弊,藏匿乱臣。”
宁忘夏冷笑着:“是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宁忘夏眼神危险地看他,“谁又知道国师到底是不是……”
国师眼看就要口吐芬芳了,宁忘夏也不打趣他了,道:“国师年纪大了,我也不开玩笑了。师徒一场,国师秉性如何我还是知晓的。”
“……”国师暗自送了一口气,险些被眼前这个相貌乖巧的少女给蒙了,“王爷,关于陨魔剑的真伪,老夫自上次之后,灵力尽失,已经察觉不到了。”
宁忘夏:“等等。”
有点奇怪。
那邪气身上的味道和刺杀她的杀手一样,如果陨魔剑的掉包与怀山有关系,那么可以断定,是怀山筹谋的刺杀。
以及西阁的探子被调换,也有可能出自怀山的手笔。
好家伙,玩的一手好连环计。
宁忘夏心里恨恨地,她要抓到怀山,千刀万剐!
这下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就差把怀山捉拿归案了。
——
孤月天通过蛊雕观察宁忘夏的一举一动,旁边是一道极其板正但冷漠疏离的声音响起。
“司刑神君,你瞧。”
“吾瞧见了,是尊神的请柬令。”
司刑神君的声音流露出疲惫之态,祂缓缓道:“紫薇临世,却遭荧惑守心。”
孤月天:“不对,为何尊神会将请柬令给一只小妖,难道她身上有什么特别?”
“兴许是。”司刑神君顿停一会,道:“她天赋异禀。”
“……吾见得多了,”孤月天支起腿坐着,镶着暗金纹理的长袍随意拖在地上,倦怠妖艳。“比她有天资的。”
司刑发出叹息:“万物皆有劫,有因便有果。尊神如此做,必然有尊神自己的考量。”
孤月天将情感归还蛊雕,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吾不明白。”
“尊神这般做的道理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