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众人也对职场产生了一丢丢的感慨,真复杂啊。
憎人有笑人无,阿春随时可替换工具人的临时工地位很好的缓解了班级刚才还尴尬的气氛,但随即又产生了另一种职场焦虑。
作为他们班级样样拿第一的阿春,已经是这样了,换做自己,真的能比她做得更好吗?
这种焦虑在一个月之前都不会产生,但半年的时间,实际上只有三个月就毕业,之后就是三个月实习,大家都不可避免的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期许或者担忧。
“所以我们应该更团结一些。”林嘉惠瞄了一眼范石霖,信誓旦旦道。
“怎么团结?”有人问。
接收到信号的范石霖若有所思,他们能干的大概就是……
林嘉惠看了看她家什么都好就是没人了解的阿春,露出了一个有点古惑的笑来。
阿春满脸问号,问她要干什么,林嘉惠又不肯讲。
等到过了几天,不坐冷板凳胜似冷板凳的阿春忽然被编辑叫住了,后者塞了一个箱子给她。
“都是你的听众给你的信,前面几封要在节目里读的,我标好了,犀利哦,春妹!”
看着地址五花八门,但化名基本上能跟班级里点名册挨个对上的信件,阿春哭笑不得。
年轻,真好。
信件是在眼前了,仔细打开一看里面写的字都是歪七扭八的,阿春这才知道训练班里的狗爬字还真不少。大概是为了没话找话说,写什么的都有,大部分都是失恋啊,暗恋啊,跟父母吵架啊,还有写跟隔壁老王吵架的……不用闭眼都能想象一个个苦逼着写作业绞尽脑汁也没榨出什么东西来的模样,笑死人。
坦白说,后来阿春才发现,其实哪怕是LTV,也一样有很多跟她一样中学辍学的,说是必须中五,但似乎不是硬性规矩——也就是说,举报的话理由可以成立,也可以算特例。
这么一看,阿春被LTV刷掉就更冤枉了,不开森。
不过要是不来美港,她也不会认识林嘉慧和范石霖,这么一想,她还挺幸运的。
也不知道那两个人是怎么做到的,硬是能联系班级里这么多人一起写信。遥想当年,阿春他们自己练习作品的时候,不是一个寝室,甚至不是一个院系,每次约人都很费劲。
在这一点上,阿春惯于现代人的独善其身,自认并不如他们。
《午夜倾情》的编导姓江,全名江岭东,这名字还是阿春从节目的安排表上找到的,艾美姐一来就“阿江”,“阿江”的叫,甚至都没给阿春正经介绍过。
“还有他们点播的歌,我标出来了,要看吗?”江岭东问她。
“好啊,麻烦你了,小东哥。”阿春盯着信头也不抬的道。
江岭东愣了一秒钟,露出个笑来:“不麻烦,春妹。”
他年纪不算大,进来第一份工作就是给艾美姐当编辑,打从那天起艾美姐就没叫过他大名。老实讲他很怀疑艾美姐知不知道他叫什么,同事们甚至还在他生日的时候拿这个打了个赌。
结果艾美姐果然不知道,阿江赢了一份蛋糕钱,心里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虽然江岭东还不至于从阿春的一声称呼上就找到自己的职业认同感,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跟阿春搭档要比艾美姐要舒服的多,起码阿春不管干什么都会说谢谢,唔该,麻烦嗮。
而不是“阿江”,“阿江”,“阿江”地把他使唤得团团转,有错还要他背锅。
“我见到你每次给人点歌都会有话爆出来的,不如你写下来啊,写出来主持会容易一点的。”
话音落下,阿春居然真的拿出纸笔来一笔一画地写出来,江岭东就冷不丁的感觉到了培养新丁的乐趣。当然,这也要阿春这种一说就懂的人配合他,不然他大概率是找不到什么乐趣,只会被气死的份。不是每个新人都像阿春这样,有什么需要的,都提前准备好。更多的新人是对自己的职业要做什么完全不清楚,处在很想找事情做又不敢打扰别人的状态。
要是江岭东仔细往后看看,或许就能看到阿春在后面的几页里写了大量的金句设计,包括友情的,爱情的,亲情的,等等下面还有很多个划分,有需要的时候拿出来用就可以了。
对阿春的挑战不是金句,而是别人对她的不信任感,托艾美姐的福,全世界都知道她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给别人建议都不能出于自己的嘴里。
阿春倒也不能说是毫无办法,让大众快速认识一个人,最快的方式就是贴标签,也就是立起所谓的人设。艾美姐已经给她立了十六岁少女,那么是什么样的少女就由她自己来决定。
但阿春也很清楚,这种人设绝对不能太标新立异,否则只会把听众推的更远。在红港最安全,所有公司第一选择的人设就是“玉女”,简单来说就是类似小龙女那个类型。
阿春做不来小龙女,小龙女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改的接地气一点,那就只能是邻家小妹了。
邻家小妹也不是那么好做的,这几天阿春已经代入了我阿爸,阿妈,阿姐,小弟,三叔公四姨婆七舅老爷曾经说过的话,来回答听众们的疑惑,效果就不太好。想的是很美的,实际上谁要听你家人的看法,一听就是个细路仔,更恶性循环了。
不管是什么年代,做节目从来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你永远也不知道哪只鸡下的是金蛋。阿春遭遇困难也不气馁,反响虽然不太好,但也不算太差,没人来骂那就继续改进。
老实说阿春还希望有人来骂一骂,起码有点水花,现在这样就有点无人问津的走向。
转念一想,她果然是微博上太多脑袋瓦特了。
这回也好,提前拿到考题,啊不,提前拿到话题,她能自己整理一点出来,换个思路。
不过没想到的是,阿春想要的水花,很快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