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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琉璃金宴看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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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日上正阳,南摇便说:“今儿家里有客人,不如寻个酒家吃饭。”

上次南莞院时杜川甫与王前燕二人也算是南莞的大客了,南摇却留他们吃青菜,好不丢脸的。连莺子都说他抠门,于是此事便成了南摇心中的一道坎儿,今日有机会弥补,那定不能错过。

不过若是王前燕也在,那便更好。

杜川甫对于去外面吃没什么表示,小石可是高兴坏了:“真的吗?几个月了还没这待遇。你是叫杜川甫对吧?还得多亏了你!”

小石这后面一句是对杜川甫说的,不过杜川甫却没什么表示,只“嗯”了一声。小石落了冷脸,倒也不在乎,满心欢喜地与南摇聊着。

小石道:“不过练武不需要少吃点吗,我看话本子里都说练舞要少吃的,练舞不需要吗?”

少年你说的什么……

南摇懵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小石的意思,道:“偶尔一次应该没关系。凡事要图个开心,若是某事让你感受不到快乐,那也没必要坚持,人活来活去终究也是为了自己。”

从前南摇那般清食是因为舞服厚重,为了不显臃肿必须的瘦削,可现在他又不必为谁而舞,只消注意不要太过暴食。

听了南摇那番话,杜川甫“嗯”了声,问道:“不过王前燕最近也在这里,离这也近,不如去那里吃。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他。”

方才还在想着王前燕,此时便得知他也在此处,可能确实是天助南摇也。

南摇道:“怎么会不记得。他在哪处?我不怎么出山太远也记不得地方,什么信儿也都不知道。”

杜川甫道:“不远,出山向南二里处的一家客栈。他现在应该还没吃饭。”

按照杜川甫指的道,不久几人便来到一处客栈,此处人流稀稀,却感热闹繁华:那餐单上写的是山珍海味,旁边那卖衣的售的是锦衣玉帛,而那装修更是金银相雕。

一到此处,小石便被惊得瞪大了眼:“我在这里活了几十年,怎么都没见过这里?”

南摇笑道:“你怎么就活了几十年了?”

小石:“啊……十几,十几十几。”

杜川甫道:“朝廷近日在姑苏举办盛宴。”

杜川甫这人不喜说话,但是他不说,南摇也能猜出来:皇家办宴,于是便新设了许多客栈、餐店、衣店。不过小石那两只大眼懵懂无光的样子却不知懂没懂。

不过南摇又一皱眉:这朝廷怎么一天到晚设宴?!前些天不是才在南莞设的?

每次又非得搞的很隆重,这未免……

几人还未进去,便见一人满身金银地跑出来,南摇有些脸盲,多看了好几眼才勉强认出这人是王前燕,不禁颤颤巍巍地道:“王兄,你这是……”

王前燕明显也认出了南摇:“啊,南摇君?好久不见啊。这客栈里有场比赛,满地的珠宝,让人去抢,一柱香内抢到就都算自己的。”

不必王前燕介绍,那屋内吵得很,应当是还没结束。

也不知王前燕口中的“一柱香”是哪种香。

小石震惊:“你们有钱人都这么玩吗?”

王前燕忙忙摆手:“哪里哪里,不过一时解闷,平常没有解闷的时间的。不过这位兄台看着面生,我们之前在哪里见过吗?”

小石道:“没有。”

话说谁家好人解闷靠钱啊……好吧,他要是有钱他也这样搞。

小石说没有,王前燕便一把搂住小石:“你生得好俊,叫什么名字呀?家住何方?可否留我一宿?”

小石被他吓得连忙将人推开:“你谁啊你?上来就搂搂抱抱的,我家住哪关你什么事?我为什么要留你宿?”

王前燕又搂住小往旁边走去,嘴里密密麻麻地说着什么,小石却不怎么反抗了,任由他牵着鼻子走。

南摇笑道:“两个爱玩的碰到一块去了。”

杜川甫道:“王前燕见了新面孔就喜欢搂着人家介绍自己。”

南摇:“他一直这样吗?”

杜川甫“嗯”了声,带着南摇进了客栈。

这客栈是皇家客栈,进去定是要凭些证明的。南摇本身肯定进不去,那小厮本来想拦住他,可看到杜川甫,却只得怯怯得回去。

杜川甫:“我父亲也在这。”

南摇重复道:“令尊也在这?”

杜川甫道:“嗯,我家三代从军。”

这下南摇便明了了,三代从军,又是皇家人士,再立下屡屡战功,就必定是朝中重臣,现在又没有要紧战事。那么皇家设宴,就肯定会邀请他们家来,那么也刚好可以解释,为什么常年镇守边关的杜川甫会与他相遇姑苏。

而他也正巧在姑苏。

这缘分还当真是妙不可言。

本来南摇还想开口问他母亲如何,家中是否有兄弟姐妹,可这些私密事情打探太多便不好了,而且若是问题恰巧碰着人家伤心事,那便尴尬了,于是乎想了又想,终是没有问出口。

片刻后,杜川甫出声道:“你想见他吗?”

南摇笑道:“可以吗?”

杜川甫道:“他就在楼上。”

南摇笑道:“啊。”

杜川甫抬头直视:“王前燕他们在那边。”

杜川甫说完这句就往一边走去,南摇连忙跟上。

不过杜川甫也不是走得很快,南摇脚步加快,便与他同行了。

王前燕那边似乎把他徒弟正向别人介绍呢,南摇不禁心道:“原来这人不仅喜欢介绍自己,跟人熟了之后还得向别人介绍”。

亏得那天是在南莞院,都是自己认识的人,要不然这人把自己拉去向一圈人介绍自己,他可扛不住。

王前燕也远远地看见了他们,朝他们招手:“杜兄!南摇君!”

待南摇走进了,就被王前燕一把拉去,后者道:“而这位,便是柳君歌兄弟的那位师父。话说他们相遇的那天,柳兄弟正被一恶霸胖揍呢,南摇君他见义勇为,‘欻’得一下掷出一剑,然后那恶霸‘嘭’得一下就倒在地面……”

他说的激情澎湃,绘声绘色,形象动人,差点连南摇都要为自己感动。

可是那天不过只是他的一时手贱而已,不过……也能算是见义勇为吧。

南摇对小石道:“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小石无奈:“不是我什么都说,是他什么都问。”

南摇:“那你就不能不回答?”

此时却听王前燕那边激情澎湃的情绪忽的就蔫了:“额……南摇君,你先回去吧……”

这南摇可巴不得,众人一双又一只,一只又一双的眼睛快把他盯穿了。于是南摇便依他的话回去了,抬头一看,只见杜川甫那黑沉的脸。

杜川甫看出来南摇不喜欢挤在人多的地方,便带他去了别处。

听杜川甫说,这宴要开整个月,只是连他也不知道这宴是设给谁的。

这宴辉煌奢靡,既然是为人设的,所以那人定是不凡,不过连杜川甫都不知道是谁,就很玄乎。

南摇随着杜川甫东逛西逛,也不知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唯一的感觉就是很吵。

虽然一直都挺吵的。

再睁眼,便是杜川甫的脸。

“没事吧 。”那人道。

南摇连忙摆头:“没事没事,就是有点晕。”

杜川甫道:“看出来了,要不回去?”

南摇:“可你不是说来带我看你父亲?”

杜川甫皱眉:“你难受。”

南摇:“哦。”

南摇和杜川甫又回到山穹书斋。杜川甫让南摇先睡,自己来照顾他,南摇本来真的想不那么矫气的,可实在拗不过杜川甫那劲儿,也只好躺下。

瞧着那天空暮色,南摇还当真睡了下去。

半夜里他醒了回,见杜川甫趴在自己床头睡,有些不忍。于是他便想将人搬到床上,没想一碰,那人便醒了。

“嗯?”带着些刚睡醒的沙哑,不过片刻又恢复清明:“你还难受吗,先睡着,我去给你拿药。”

南摇连忙将人摁下:“我已经不难受了!而且,真正难受的人是你吧。”

杜川甫一愣,南摇便将他的衣服扒下,而那露出的肌肤,有一处鲜明的刀伤。

“昨儿我就察觉了,只不过那血腥味丝丝的我以为是那鸡血。但后来你我去山外时那血味儿反而更浓。小石我还不了解吗?平时擦破个皮都能叫破天,他又是个贱鼻子,只闻得见饭香,所以就没发现什么。谁都不是,就定是你了,你先坐着,我给你寻些药来。”

南摇叽里呱啦呱啦叽里地说完一大通,便不容置喙地将杜川甫摁在床上,自己出去拿药。

小石平时练武偶尔有些伤,南摇便为他备了些药,主以外敷为主。虽说杜川甫那伤口极深,但用了总没错,待明儿天亮,南摇为他再买些便好。

南摇拿完药回来,一边为他抹上一边说:“你这伤口,再不治治这一块就都烂了。”

杜川甫道:“不碍事的。”

南摇:“什么不碍事?都成什么样了?上面都是浓。”

闻言,杜川甫垂下眼,俨然一副做错事被家长批评的小孩,怯生生的,只有一句“对不起”。

为什么要对不起?南摇搞不懂,他又没做错什么,不过南摇想了又想,为了让自己显得足够生气,还是没有接这话。

不过南摇也知道,杜川甫为将军,这种伤在他眼里定不足为奇,南摇也瞧着了,这人满身的旧疤。

毕竟战神也非铁铸。

抹完药,南摇又怕他做什么事把药蹭掉,便又为他缠上了布,这才为他穿好衣服。

南摇道:“你是在这睡,还是……”

杜川甫似乎是想了想,才回道:“这里。”

闻言,南摇挪了挪地方,为他腾出些地方,杜川甫却道:“没事,够的。”

南摇看向他挪出来的地方,只那么小小一点,又看向杜川甫那么一个大块头,心道:“能够?”,不过看杜川甫已经躺了下来,也就没说什么,只又往里挪了挪。

外面雨声蝉鸣,南摇被这些声音挠得没了睡意。

结果就是他一直睁着眼到第二天早上。

这一夜思绪万空,只全身的都注意在背后的杜川甫身上,然后就是……

失眠。

看杜川甫睡得正沉,南摇这才想起自己那傻徒儿柳君歌,昨儿自己被杜川甫稀里糊涂带回书斋,竟是忘了自己还有个徒弟。

南摇不禁扶额叹气:看来还真是一遇到他就没好事!

南摇悄眯眯地起身,又悄眯眯地洗把脸,最后悄眯眯扒在床头盯着杜川甫。

这人眉眼间含有那种特有的肃杀之气,又被这月夜揉得俊朗,达到一种神奇的平衡。

南摇再仔细端磨,结果就轮道杜川甫出声了:“已经好久了。”

南摇被猛得一吓,跌坐在地面上:“你没睡啊?”

杜川甫起身扶他:“没睡。”

南摇问道:“小石他人呢?”

杜川甫道:“交给王前燕了。”

王前燕办事好不好南摇不确定,可既然杜川甫选择把小石交给他,那南摇便放心了。虽说南摇不觉得杜川甫是什么好人,可他身上总有种莫名让人安心的特效。

杜川甫将人扶到床上,问道:“现在好些了吗?”

南摇笑道:“不是说过已经好了吗?而且应该是我问你吧。”

南摇的头疼应该是前夜着凉所致,他虽说体弱,但也没到吹吹风就一病不起的地步。不过这杜川甫被调侃了倒也没像上次那般羞愧,而是字正腔圆道:“美人易碎,你的身体重要些。”

南摇懵了,这人平常不怎么讲话,怎么一开口就是这种话?

不过这可是他擅长的领域了,南摇撤出与杜川甫的一段距离,故作妖娆道:“杜将军家中是不是有不少美人啊?倒也不差我这一个吧?”

杜川甫道:“没有。”

方才那话他说的字正腔圆,这句“没有”也显得耿直,南摇不禁心笑:“谁信呢?”

杜川甫原是蹲在他面前的,现在又抬头看他,那眼神坚定。南摇不避,他也不移,就这么盯着,南摇老脸猛得一热,踢了下他,翻身道:“睡觉了。”

杜川甫起身,南摇还以为他会做什么,对方却只为他掖了掖被角,轻声道:“不用睡了,也快天亮了。我出去看看现在有没有卖早点的。”

混蛋!!!

南摇在心里怒骂,不由得将被子再裹得紧些,不一会又嫌太热,将被子打开,整个人气喘吁吁。

杜川甫竟然真的买回了早点,而且还是在这个时间,居然也没让他等太久。

……还挺香。

南摇起床:“我先洗洗。”

杜川甫:“嗯。”

南摇随便洗了把脸,杜川甫将纸包摊开,里面是一些包子,还正热乎。

南摇拿了个吃,有些震惊:“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馅?”

杜川甫道:“问的君歌。”

南摇笑道:“他还说了什么?”

杜川甫看他,片刻后说:“都说了。”

简简单单三个字,差点没让南摇喷出来:“他怎么什么都说?”

杜川甫道:“王前燕套的话,我不知道。”

南摇心叹:“我那忘恩负义的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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