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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好大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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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叶落,一颗青色的果子砸在那蛇的身躯上,刹那间,安然不动的蛇就突然行动了起来。蛇朝小男孩爬了去。树上的小孩已经吓得脸色赤白。

远处贾瑛正蹲在奇花异草的花盆旁边,睁圆了一双大眼睛,问侍弄花草的丫鬟:“它开了白花,还会结出红色的果子吗?”

贾瑛的随侍丫鬟告诉贾瑛,“二姑娘过来了。”

贾瑛一听姐姐来了,便要起身去找姐姐,腿却麻了,没站起来,直接跌在地上。丫鬟忙要扶起他来,他却指着高处。

小丫鬟们都跟着贾瑛的视线看过去。大家不顾礼仪,都长大了嘴巴。

只见一个十来岁的丫鬟几脚爬到树上,拎着那个小男孩子的衣领,又身轻如燕的脚点在树上,几下子便到了地面上。把那小孩轻轻的放下,便站在贾珺身后。

而贾珺身后另外一个丫鬟则手捻柳树叶,发出了奇妙而动听的旋律。只见那大蛇把头缩了回去,也没有攻击性了,还颇为享受似地盘在哪里也不动了,像是和树融为一体。

贾瑛直接小跑了过来。一脸呆萌的样子,“哇,姐姐们好厉害。”

贾珺身后的两个丫鬟便声道:“这没什么,二公子不必夸我们。 ”

贾瑛:“我怎么没见过她们,好姐姐,你把她们也给我使使。”

贾珺逗他,“谁让你只喜欢漂亮的姐姐,她们都来我身边好久了。”

贾瑛拿手不好意思捂着眼睛,从手缝隙里看人,羞涩地笑。

贾珺在现代的时候身边一向跟着保镖,虽然她现在人小,没有保镖,就没有没有安全感。有时候碰见元春理家,过节时府里的赏赐除了下人,还要多赏赐曾经跟随老太爷们挣军功时的府兵的后代们。贾珺觉得相比府里的奴仆,哪些府兵的后代可能更有良好的习武天赋,贾珺便把自己要几个武婢的要求告诉元春。

元春觉得有理,便告诉了王夫人和贾母。王夫人说不能当一般下人使,便说签成活契,等人年纪到了便放她们出府,多赏赐些礼物,让她们回家自主婚配。另外,贾母又找贾政提了,也从府兵后代里多选拔些能力强又聪明的,跟在贾珠身边。贾瑛日后也是如此。

贾母觉得既能保证了儿孙出行的安全,也提拔了有功后代,也是大家礼数。

元春便着手去做这件事,她从一些现在家贫的人家选了人,签了活契。荣国府里男子习武自有一套规矩,倒是女子如何习武,还没有什么章程。元春倒担心,贾珺小小的一个人如何调理,又怕她人小压不住人。

没曾想,贾珺早有了主意。一等元春把人带到,贾珺就给这些未来武婢“聘任”师傅,又把府医请来熬药,又是拟定规矩的。一个月后,元春见哪些人不仅练的有模有样,也懂事听话,不曾犯下丁点小事。不和府里的奴仆一处闲聊八卦,乱传流言,比府里的丫鬟们更有一股精气神。元春便丢开手,任由贾珺自己做主了。

等元春不关注这边的事情,贾珺便可以更大胆的放开手去做了。她有个好朋友,拿家族信托的定额钱生活,是个享乐派,后来以和科技新贵、足球明星结婚离婚为赚钱方式。贾珺的第一单业务,就是靠替好友打官司一炮而红。

这个好朋友每次过生日都喜欢新奇,除了登珠峰、去南极、给自己买了去外太空的席位之外,她还开启了去非洲看野生动物的过生日潮流,这也成为了她过生日的固定保留项目。贾珺基本都会陪她去,顺便也了解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知识”:比如如何驯化野生动物,特殊人员变为保镖会做哪些训练等等。

贾珺就把这些奇怪知识顺其自然地教了下去。

男孩休息了一会,脸色变好,显然镇定了。他走过来有礼的道谢:“谢谢你。”但显然不是个爱说话的人,说了这句话之后,他也就杵在哪里。

“你是谁家的呀,怎么爬树上去了?我一直爬不上去,你快教教我吧。”贾瑛兴趣转移,他

他可是很少见到比他大一些的人,珠哥哥年级太大不好玩,琏哥哥不和他玩。

男孩个头比贾瑛高一些,应该是五岁左右的年纪。贾瑛得仰着头说话。

男孩抿抿嘴,然后自报家门,并说明缘由:“我叫柳湘莲,我来拜师。”

贾瑛挨在柳湘莲身侧,问他:“你也要喜欢读书啊?那你读过那些书,有我姐姐读的多吗?”贾珺按住贾瑛,让他不要瞎显摆。

男孩低垂下头,“我习武。”

贾瑛哇的一声感慨,“好厉害,怪不得你会爬树。”

三个人还没说几句话,王子腾夫人和王夫人走到院子里,原来有丫鬟去禀告了王子腾夫人了。王子腾夫人见人没伤着,先安慰他们,让丫鬟们去厨房里取菱粉糕和鸡油卷儿过来给贾珺、贾瑛、柳湘莲吃。又让府医过来看他们是否受惊。

王子腾和贾珠也走了过来。

“柳家儿郎,你怎么没随你父亲离开?”王子腾问道。

“我要跟您习武。”柳湘莲道。

“你父亲自有武艺,柳家以剑法闻名,我问你,为何偏要跟我去?”王子腾再问他。

柳湘莲此前跟着父亲拜访了几次,王大人一直不同意收他为徒。这次也是他执拗,偷偷瞒着家里人,然后爬到树上躲避起来。可他还是和以往回答不上来,在这么多人的围观下,尤其是那个救他的小姑娘面前,他愈发窘迫起来。

贾珺侧身抬头问他,“你可是要学万人敌?”

柳湘莲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慨声道:“剑一人敌,不足学,学万人敌。”①

王子腾看了眼贾珺,为外甥女的急智和聪颖赞叹。他听妹妹讲,外甥女天赋异禀,林探花还特意过府教她,就连史侯爷也经常从江南送来各种西洋书籍。连他那个读书读的呆性的迂腐妹婿,也待外甥女与别个不同,完全没有严父的做派,起初只是抱她在膝上教她念书习字,还背着人,不好意思。后来居然抱着外甥女摘院子树上的花,简直是换了个人似的。

他只以为是元春和珠哥儿好为人师,其他的人不过是见她长得可爱,又生的吉利有福气罢了,至多只有一些咏柳之才。今日一见,才知是真不俗,原是他着相了。贾史王薛四族跟随国家建立一起兴盛,也经历了四代了。

薛家因为依附太子而兴,也因为太子而衰,一等太子再被废,薛家便成为弃子。史家最聪慧的史侯爷身体不好,不入仕途,避到江南养身。史家其余两个也不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莽夫。而贾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贾家族长去修道,一心想着成仙。东府子嗣不旺,还都是好色的废物,半点用处都无,尽是做些扯后腿的事情。最多两代,泯然众矣。西府贾赦好色无能,贾政做官平平。四代之中,唯他还能支撑些,可他也太辛苦了。

他更无子孙继承,那点事协理四族的心思更淡了些,倒有一些说不得心思。从前有这样的念头:生前富贵无双,官至极品,哪管身后洪水滔天。

做官久些,倒一心想学那司马光,虽无子嗣,却因为做官也名垂千古。他虽比不得司马光的文采,却又可以有另外的官声留史千载。

现如今,却觉得贾政虽无才干,做官平平,却极会生孩子。四个孩子是四族里拔尖的。这第五代,四族之内的人才凋零,全都是些纨绔子弟,倒让他看出些阴盛阳衰迹象。不但是贾府的两个外甥女,他们府上的王熙凤,就连薛家也是宝钗更聪慧识大体。王子腾思量片刻,觉得两个外甥女又胜出其他人更多,他觉得两个外甥女足以继往家族。一念及此,王子腾心里又有些别的想头。四族虽然同身共命,同气连枝,可要是谁真扯后腿的人,他也是能斩断四族的人。

想到此,王子腾看元春和贾瑛的目光更加温柔几许。

他见柳湘莲毅力可嘉,遇事不惊,又是能临机应变,撑得住大场面的,已然胜出了许多人。此前,宗族里的小孩也有一些跟着父亲过来拜访,想要拜他为师,不过这些小孩们呀,要不是一次就放弃,要不就是被他说几次就被打击了,要不就是有毅力没天赋,要不就是有天赋,每毅力,还没有机变能力。没有一个让他顺眼的人。

在王家宗族里选不出后辈来,王子腾也不愿费力气收揽其他家族的。但他现在心里全变,到觉得柳湘莲既然经历了这番考验,倒是可以这个弟子。以后也不排斥多收几个。也是给未来有些变故之时,留一条退路。

王子腾虽然这样想了,却还是道:“你要怎么证明可以成为我的徒弟?”

贾珺便道:“舅舅便和他立个三月之期,不适合就一拍两散。 ”

柳湘莲听了王大人的话一悲,听了救他的小姑娘的话则一喜。连声保证,在这三个月,如果他达不到王大人的要求,以后绝对不再歪缠。

王子腾夫人笑道:“快改口喊师父吧,大家快过来用些点心。”

贾瑛乖巧的靠在舅妈怀里,软萌地求道:“舅妈,把那花给我吧。”

元春点贾瑛的鼻尖:“小贪心鬼。你看,你姐姐怎么不要?”

谁料,贾珺却开口道:“我要。”

元春一愣。接着听到妹妹说道:“明年送给舅妈好多盆。”

元春笑得弯腰:“妹妹好大的口气。你当这是什么草儿,随随便便就能养出许多来,可别替瑛哥儿讨了。”

“它叫辣椒。”贾珺不慌不忙道。她是为了贾瑛要的,也是为了自己要了。

王子腾微微诧异道:“没错,你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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