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起伏太大实际上是一件很累人的事。

威尔伯没精打采的蹲在原地。

杰森终于给他打了电话，电话里杰森那边的环境很安静，威尔伯放心了不少。

果然杰森比我强多了。

杰森让威尔伯在原地等着，变形怪被沾上威尔伯血液的子弹打中之后虽然皮肉看起来没有变化，但就一直在趴在原地动弹不得，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杰森收拾好自己，绕路到二手市场，买了一辆看起来很低调的面包车，又搞了点银器，开着车去接威尔伯。

威尔伯老远就看到那辆灰头土脸的二手车，转身驾着变形怪的肩膀把他拖起来，打开车门丢了进去，自己坐到了副驾驶。

杰森看着威尔伯肿起来的侧脸，一只手掰着他的下巴不让他动，另一只手大拇指擦上下嘴唇，血流到杰森的手指上。

杰森皱眉：“你这是怎么回事？”

“没怎么，他假扮你，被我识破了。”威尔伯的笑容中有些不易察觉的讨好。

杰森没有说话，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车坐上的变形怪。

他们很快就到了。

上一个变种人还在地上流淌，杰森又绑了一个上去。

这个和上一个状态差距肉眼可见，白银让变形怪受伤，痛苦，但是沾上威尔伯的血的这个看起来像被人下药了。

不说话，眼神迷离，随便摆弄他也没什么反应。

杰森用银质餐刀划伤了他的脸，疼痛似乎让他稍微清醒了点。

威尔伯蹲在他身前问：“你叫什么名字？”

变形怪眼神在虚空中的某处游离，脸上甚至露出了微笑：“父亲叫我查克。”

威尔伯：“你父亲是谁，变形怪是有家人的吗？”

“父亲是我们所有人的父亲，变形怪领袖，我们所有人都是他的孩子。”

“所以，你们把首领称作父亲。”

“不不不，他就是父亲，所有变形怪都是他和不同的人类女性生出来的。”

杰森非常吃惊：“什么？”

查克似乎以为他没有听清，一字一句的说：“父亲选择合适的女性，假扮她们的伴侣让他们怀上我们的同胞，怀胎十月之后接同胞们回家。”

杰森阴着脸问：“那那些女人呢？”

查克：“她们的使命已经完成了，父亲会杀了他们。”

杰森一拳打到查克脸上。

查克先一边歪去，脸上依然带着迷茫的笑。

威尔伯扶正查克，继续问他：“只有父亲能为你们带来同类吗，他自己要忙多久啊，你们的数量有多少？”

查克：“我也不知道，父亲是不死的，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活了多久，创造了多少同类。”

威尔伯：“那你们普通的变形怪能活多久呢？”

查克：“和人类差不多。”

威尔伯：“你们平时会住在一起吗？”

查克：“不会，只有父亲召集我们才会呆在一起，平时都是一个人。”

威尔伯：“那这次也是吗，你们的父亲也在这里？”

查克：“是的。”

杰森问：“他在哪，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回答这个问题似乎对查克来说有点困难，他皱着眉，将醒未醒。

威尔伯拿了一把叉子，扎破自己的手，怼进了查克嘴里。

查克表情再次放松起来，杰森一把夺过威尔伯手里的叉子，从口袋里拿出纱布按在威尔伯手上。

威尔伯五官有点扭曲。

杰森双手固定住查克的头，逼他看着自己，问：“你们的首领在哪，到底想从威尔伯身上得到什么？”

查克：“我不知道，我真的并不知道，父亲在哪里不是我应该过问的，我只是负责替代那个叫杰森的人类，跟在威尔伯身边。”

这是他们从查克嘴里听到的最后一句有价值的信息。

杰森收拾了一下他们关着查克的地方，腾出了一件没有灰尘的房间放置他的监控设备。

翻出医药箱给威尔伯上药。

威尔伯的脸彻底肿起来了，嘴里面划破的位置也有点发炎。

杰森力气很大，上药上的威尔伯呲牙咧嘴。

杰森：“你怎么想？”

威尔伯捂着上好药的腮帮子，口齿不清的说：“变形怪的首领很执着想让我被警方针对，但是现在他说服不了fbi，洗不掉本森的嫌疑，只能玩点不入流的把戏，如果他不算太傻，应该很快就有新的动作了。”

威尔伯有点困惑，他搞不懂怪物的首领搞这一手有什么意义，就算一级谋杀罪名钉死他又能怎么样呢，警察显然没办法把威尔伯逮捕归案。

屋子里机器的白噪音突然大起来，杰森坐到屏幕前，拿了一个耳机递给威尔伯。

本案唯一幸存的女孩黛比出现在警局里。

天花板上的摄像头没办法清晰的拍出女孩的每个微表情，但是能看到女孩颤抖的手。

她说：“我那天太害怕，记错了，被抓走的叔叔不是想伤害我的人。”

*

JJ把黛比带到一个安静的办公室，她妈妈陪着她来，母女俩看起来都没有休息好。

艾米莉去隔壁餐厅，给黛比买了一杯热巧克力，坐在她旁边握着她的手。

JJ问：“黛比，你说你记错了，本森不是要伤害你，那么那天晚上发了什么呢？”

黛比低着头双手放在一起，一直不停的揉自己的衣角：“不是本森要伤害我，他是想要保护我，是一个瘦高个子，黑头发蓝眼睛穿着一件很大的皮夹克的白人男人想把我抓走。”

JJ拉开她的手，“嗨，sweat heart，看着我，看着我。”

黛比终于抬起头，深吸一口气，看着JJ的眼睛，“我要说的就这么多，我可以走了吗？”

黛比妈妈把手放在女儿的肩膀上，担心的看着她。

JJ把黛比的手握在手心里说：“对不起，亲爱的，你的说法和前两天有很大区别，我们需要详细的记录下来，我们从头开始好么。”

黛比又低下头，看着她前面的一小块地毯说：“好吧。”

艾米莉：“你从同学家出来，天黑了吗？”

黛比：“已经黑了，我做完作业才回家。”

艾米莉：“走路走了很长时间吗？”

黛比：“没有，同学家到我家很近的。”

艾米莉：“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黛比：“在那个拐角，有人从后面抓我的脖子。”

艾米莉：“你看见他的脸了吗？”

黛比：“天太黑了我没有看见。”

艾米莉：“但是你说他是蓝眼睛。”

黛比：“……有月光，看见了一点眼睛的颜色。”

艾米莉：“好吧，接下来呢。”

黛比：“本森打下了他的手，冲出来和他打起来，救了我。”

艾米莉：“你很确定救了你的人是本森。”

黛比：“……是的，我看见他的脸了。”

艾米莉：“那袭击你的人呢，除了眼睛的颜色你还看见什么了？”

黛比：“……我只看见了眼睛。”

艾米莉：“好吧，他看起来年纪多大？”

黛比：“……他们动作太快了，我看不清。”

艾米莉：“但是你看出了他的皮夹克不合身。”

黛比：“……是的。”

JJ：“好吧，那除了皮夹克之外呢，他穿了什么颜色的裤子，什么样的鞋，帆布鞋还是皮鞋。”

黛比：“……我不记得了。”

JJ和艾米莉对视一眼，艾米莉开口对黛比的妈妈说：“女士，因为你们是第二次来并且修改了之前的口供，我们还有一些手续需要监护人完成，您和我来。”

黛比的妈妈和艾米利走到门口，回头担忧的看了黛比一眼，之后走出了房间。

一出门她就拉住了艾米莉：“黛比这两天一直睡不好，今天一起床就说她搞错了，被抓的不是坏人，”她惊慌的看着艾米莉，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一个答案：“你们办过这么多案子，能不能告诉我，这是正常的吗，经历过不好的事情的孩子收到惊吓后记忆都会出现问题，以后会慢慢变好吗？”

艾米莉问：“黛比一直睡不好吗，这两天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黛比妈妈：“没有人，我们想让她好好休养一下，这两天都帮她请假了，学校都没有去，家里只有我。”

艾米莉：“黛比的爸爸呢？”

黛比妈妈：“去工作了，他爸爸在外面上班，工作很辛苦，他说要给黛比攒上大学的钱。”想起孩子的爸爸，黛比妈妈在忧愁中短暂的笑了一下。

屋子里。

JJ站起来坐到了黛比旁边，微低下上半身，从下往上看着黛比的眼睛说：“黛比，我们是FBI，权限要比小镇警局大得多，不管什么问题我都能帮到你的，你知道吧，”

黛比只是垂着脑袋点头。

JJ：“对联邦探员说谎是犯法的黛比，你知道吗？”

黛比双手握在一起，小声说：“我没有说谎。”

JJ：“受害人口供在谋杀罪定罪里非常重要，你说的这个黑头发蓝眼睛的人很有可能会因此被判死刑，你知道吗黛比。”

黛比低头看着地板，随着眨眼的动作，一滴眼泪落在上面，说：“我知道。”

*

威尔伯和杰森听完了黛比翻供的整个过程，两人对视了一眼。

杰森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天制服那个对小女孩下手的败类的是我吧，你甚至都没下车。”

威尔伯：“确实，这小孩根本没见过我。”

“但是那天我确实穿着你的皮夹克，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