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看了眼手机,四点,要抓紧时间了,天快要黑了,这里空置这么多年,水电估计都已经断了。
“NeiNei,泉姐姐,你们家这个钟,是那种要上发条的吧。这么多年还能走吗?好神奇!”柯南路过走廊的落地钟,发现钟摆还在左右摆动,有些奇怪的问道。
得到提醒的一群人站在落地钟前,泉有些犹豫了,这个要是一拳下去可就毁了。而且,这么醒目,又没有什么保障的,线索真的会在这里吗?
就这样打眼看过去,不管是钟摆下方还是时钟上方,都没有放东西,除非,要把时钟拆了吗?
“照理来说,这种钟,几个月就得上一次发条,难道那个石井先生是想告诉别人,他几个月过来一次吗?”毛利小五郎也观察不出个所有然。
柯南指着地上的脚印反驳:“但是,这些灰尘明显已经积年累月,如果有人走过,肯定会留下痕迹的。你看,上面只有我们几个人的脚印哦。”
毛利小五郎没面子地吼他:“哈,臭小子,那你说这个钟这么多年怎么还能走?”
这个……柯南也还没想通。
泉用手探了探钟摆下方,啊咧,这里没有遮挡,不应该有个透明隔板的吗?柯南看了看她的动作,意识到什么看向门口和窗户的位置。
“是过道风!”这个钟没有在走,钟摆只是被过道风吹动了而已。
“什么啊,虚晃一枪。走吧走吧,继续看其他地方。”毛利小五郎说着起身走开。
泉还在原地努力搜刮记忆,这个钟,原来是摆在这里的吗?从门口进来几乎正对时钟,是不是有点压抑了?惠妈妈会这样布置吗?还是她心浮气躁,才会被摇晃的钟摆影响到?
恍惚间,泉仿佛被时间的流逝感笼罩,她似是下意识地伸出手,开始顺时针地拨动分针。
柯南见她没跟上,有些疑惑地回头,听到她似是呓语般呢喃:
“好像有谁这样跟我说过,调整钟表的时候,不能直接动时针,要顺时针转动分针。分针一过12,时针会自动跟着走。但如果是往回拨的话,时针就会一直停留。”
柯南哒哒跑回泉身边的脚步声让她骤然清醒:“啊别在意,我只是想把它调好而已。放着不管总觉得怪怪的。”
柯南仰着头留心观察泉的表情:“这座钟对泉姐姐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难得一次,他认同毛利叔叔的观点,如果那位石井管家在这座宅邸留下什么秘密的话,在惠夫人去世后,会回来解谜的只有泉小姐,那他的出题范围,应该就是泉小姐在这里拥有的深刻的记忆。
泉有点尴尬:“我只记得这座钟的位置原本不是放在这里的。”
柯南歪了歪脑袋:“那放哪里?”
泉环顾了一圈,依照记忆里一家人的生活习惯,指了指餐厅:“应该只是挪了几步,原来是在餐厅的。”那个位置现在空荡荡的。
毛利小五郎顺着泉指的位置在周围敲敲打打,并没有什么玄机,又把目标放到座钟上。
“该不会是在这后面吧?”
泉:那会不会有点刻意了,感觉如果有人上门搜查,这个地方也不会被放过。
但这个猜测她没提出,不然,她还得回答“为什么觉得会有人上门搜查”这种问题。
他们稍稍将落地钟挪开一角,后面依旧什么也没有。
“那,会不会有哪一个时刻,是有特别的意义的呢?”柯南没有放弃,而是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思考,提出新的疑问。
泉尴尬地挠了挠脸颊:“没印象了呢。”似乎有些事一旦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就会渐渐地遗失。
“泉小姐的童年居然这么悲惨吗?”毛利小五郎忍不住惊叹。
“爸爸!”这么没情商的话将尴尬转移到小兰身上了。
“不,正相反,是因为每一天都很开心,所以每一天都是重要的。但要具体到某一个时刻……”泉顿了顿,特别的时刻?这里是属于白鸟惠和她的女儿的白鸟宅,那这个时刻该不会是……
泉回过头,抿了抿了嘴,试探着重新伸手将座钟的时间顺着圈拨到11点31,然后停下了手。
明明不是准点,报时鸟却跳了出来!
可行!
泉想了想,眯起眼睛顺着弹出装置的缝隙看进去,里面好像有东西……
不待留意其他人什么反应,泉猛然回头跑去几乎是管家爷爷专有的杂货间,找了把镊子,小心翼翼地在缝隙里勾勾挑挑,终于取出了那张塞得特别紧的纸。
明明不是逆转了时间,但此刻跑来跑去的泉,却像是从24岁,慢慢返回到了她14岁,天真活泼的少女时代,正在和自己的爷爷,高兴地玩着游戏,寻找爷爷藏匿的宝物。
“但是,11点31分有什么事情发生吗?”柯南疑惑地问,不是日期?真的是时间?那也太具体了!
“是我的出生时间啦。”泉百感交集,最终化作一抹轻笑。
这是她这辈子的记忆的起点,惠妈妈的宝贝女儿,是在这一时刻降生。
泉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做的。石井爷爷对她也太有信心了吧,万一她忘了呢?
毕竟这种东西,医院记录都没有。不,也正是因为是哪里都找不到的,只属于自己和惠妈妈、和石井爷爷的秘密,才最适合作为谜底吧。
泉将愁绪先抛置一边,展开了手上的纸张。毛利兰抱起柯南,和毛利小五郎一起好奇地凑了过来。
“这是什么?你的涂鸦吗?”毛利小五郎眯了眯眼,这真的不是以前爷孙俩玩游戏留下的吗?
展开的纸张上,用充满童趣的简笔画,画了一幢房子,房子前一条河流从桥下流淌而过,河流中还有几只鸭子,看着像是一家三口。
“不,这个不是我画的,不过这回是真的猜不出来了。我们继续找找其他房间吧。”
一家三口?这种词泉想想都恶心。她下意识地有点抵触继续往下猜了。
一番寻找,搬空的只有石井自己的房间,其他房间基本还保持着原样。仿佛主人只是短暂的离开,很快就会回来一般。但是,能记录东西的,笔记本、录音机、磁带,一概没有。
“这样的话,也就是说,这个是唯一可能留下记录的东西了。”一行人又回到大厅的时候,泉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桌面上。
“水晶球?这个怎么记录,魔法吗?”毛利小五郎听了这话不可置信地戳着水晶球。
小兰不满地说:“爸爸,这个是音乐盒啦!曾经有一段时间很流行的!”
泉:“是的,这个音乐盒是我十四岁的生日礼物。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也是她最后一次收到惠妈妈的礼物。
泉将水晶球水平旋转了一圈,然后放手。随着水晶球慢慢转回,一首欢快的曲子响起。而水晶球里,雪花飘洋,王子和公主在音乐中翩翩起舞。
“果然,曲子变了。”这应该就是石井爷爷留下的信息了吧,泉猜测。心恶之人,哪里会将视线停留在这种小玩意儿上,真是绝妙的掩饰。
小兰:“好欢快的曲子。我记得这种音乐盒的曲子一般是《致爱丽丝》吧。”
柯南:“这个好像是童谣?”他倒是听过这首歌,但是,真的用这种歌来留信?那位石井管家真是充满童心呢。
泉已经跟着钢琴曲,用他们陌生的语言哼唱了起来:“洋娃娃和小熊跳舞跳呀跳呀,一二一……”
柯南在一旁给另外两人科普这首改编自波兰儿歌的中国童谣。
“就算要录童谣也应该录日本的吧?”毛利小五郎一脸不理解。
泉:“这是我学了之后反过来教惠妈妈的。但是,我没什么音乐才能。还没等我将歌唱好,惠妈妈已经能熟练地弹出钢琴曲的加速版了。这里面播放的,应该就是惠妈妈弹奏的。”
“怎么看,今天都只找到泉小姐儿时的记忆。重要的线索这不是一个也没有嘛。”自觉白忙活一天,毛利小五郎都焉了。
“不,有哦。”柯南指了指桌面上那张,从座钟里抽出来的纸。“如果音乐盒里是中国版的童谣的话,这张纸上画的会不会也是一首中国童谣?”
“那又怎样?”毛利小五郎斜着眼说。
泉重新拿过了纸张,简笔画的图案元素一目了然,门的前面,一座桥,跨过河流,鸭子在水面游过……的确也有相关的歌谣: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可是,这上面是三只鸭子啊?”为了他们能听懂,泉将歌词大意又用日文转述了一遍。
“如果把两个线索的所有数字信息连起来呢?”柯南接着引导。
泉:“一二一,二四六七八,三只鸭,一二三四六七八?顺位缺五?”
“没错,而且,我想,洋娃娃应该是指代泉姐姐。这首歌中,洋娃娃和小熊跳的是圆圈舞,转一圈,应该是指回到原先的地方。泉姐姐,你知道这个原先的地方,指代哪里吗?”
毛利兰疑惑道,“原先的地方,不就是这里吗,泉小姐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
“能和小熊跳舞的地方?第一次去的游乐园?”毛利小五郎也开始思考。
“不,我没去过游乐园。”泉摇了摇头。
“诶?”毛利兰忍不住惊咦出声,爸爸该不会真的说中了,泉小姐童年凄苦?
“嘛,各种各样的原因吧。”泉却不想多说,主要是说来话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