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恩暖见状,立马掩饰的低下头蹲下身去捡地上的红酒杯玻璃渣,她刚才看到了江淮北和萧青青正在热吻,简直不要太刺激她的心脏,使得她这么失态。
安恩暖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忍着手抖去捡地上的酒杯碎片,但是眼见她快要捡到一块较大的碎片时,一只男士皮鞋却骤然出现将那块大玻璃渣踩成了细碎的渣。
安恩暖见状皱眉,接着抬起头想看是那个走路不长眼睛的,没看到她在捡玻璃碎片吗?
然而不抬头还好,安恩暖一抬头居然看到了半寒那张阴柔的人妖脸。
安恩暖知道自己从小命不好,但是没想到命会不好到这种程度,连捡块玻璃渣都要被半寒有意踩碎。
而安恩暖的手指腹也被半寒猝不及防来踩一脚的玻璃划了一条口子。
“你踩碎了我还怎么捡?”安恩暖没顾得手指腹瞬间在往外流血的伤口,而是看着眼前居高临下,脚踩她打碎的红酒瓶玻璃碎片看着她的半寒,有些无力责怪的问道。
此刻,安恩暖的语气一点也不强硬,反而有些平静的温软,因为安恩暖知道,她现在做的一切反应,都在掩饰刚才看到江淮北跟萧青青亲热时的失态。
“别墅有的是佣人,用得着你捡?逞能也不分场合。连个红酒杯都拿不稳,你还有什么用?”
半寒劈头盖脸而来的话,声音和语气比平时重又冷,安恩暖一时间还真没法接。
现在安恩暖的心里只有委屈,委屈到眼眶的眼泪忍不住。
现在周围的人,除了被安恩暖摔了红酒杯吸引过来目光的江淮北和萧青青,其它的寿宴亲戚基本只是看了一眼,因为隔得远除了听到杯子摔坏的声音,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气氛是如何的紧张。
而安恩暖此刻觉得她想忍住的眼泪始终没有忍住,她想避开江淮北和萧青青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始终没有避开,现在除了半寒,她还觉得身后有可能还有无数双眼睛在看自己笑话,让她觉得无比的尴尬。
安恩暖划破的手指是中指,血滴得跟从葡萄里挤出的葡萄汁一样浓烈,眼泪落下的时候安恩暖也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看着眼前高傲不可一世,总是跟她过不去的半寒,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家才找你。没想到红酒杯会突然掉下来打碎了,我习惯了,才会蹲下去捡。”
半寒闻言,没有回话,只是沉默的看向站起身来说话的安恩暖,他阴柔的脸上冰冷的凤眸里划过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意外。
对于安恩暖,习惯了见到垃圾就打扫,那怕刚才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可她有见到垃圾就打扫的习惯都是事实,都是被半寒训练出来。
半寒又有什么资格来说她,不分场合的逞能?
她是连个红酒杯都拿不稳,是很没用,见到江淮北和萧青青在一起就被刺激得手抖。
可是,难道这是她想要的吗?
如果当初半寒不回来,她不被逼着嫁给他,她如今怎会连争取自己爱情的机会都没有?
安恩暖只流了一道泪水,其它的眼泪都被退回了眼眶,剩下的是无法说出来留在眼里浓浓的委屈。
最后,安恩暖吸了吸鼻子,淡淡的叹了口气说道:“我出去透透气。”在这个寿宴里,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安恩暖走出寿宴,在别墅外的屋檐台阶上坐下来,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江淮北和萧青青会出现在外公的寿宴上。
外公的寿宴,安恩暖发现分明全部请的都是自家人,为什么江淮北会在这里?他和外公是什么关系?
安恩暖从前以为自己很了解江淮北。
她知道江淮北的家住在哪里,家里有那些人,知道他有爸爸、爷爷和奶奶,没有妈妈,知道他爸爸的工作是什么。
但是现在安恩暖发现她对江淮北其实什么也不了解!她倒追了江淮北五年,她却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爱过她?
“安恩暖,你没事吧?”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安恩暖转过身,看到了萧青青。
看着穿着晚礼服的萧青青,安恩暖朝她微微礼貌的点了点头,回道:“我没事。”
萧青青在安恩暖的身边坐了下来,然后一只手搭在安恩暖的后背,拍了拍安恩暖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了,我看你老公其实有可能是害怕你捡打碎的玻璃片划伤手指,所以才踩着不让你捡的。”
闻言,安恩暖下意识低头去看自己划伤的手指腹,刚才出来时没有止血,只是在裙子上用裙子裹着止血,现在流血的情况止住了,但还是在少量冒血。
安恩暖看着受伤的手指想,如果半寒刚才不刻意踩那一脚,她的手指也不会被划伤。
“你受伤了?”萧青青见到安恩暖手上的伤,诧异问。
闻言,安恩暖看向萧青青,淡淡的点了点头。
见状,萧青青笑着说道:“原来你刚才是在难过这个,我还以为是因为你们吵架了。你们刚才的谈话我也听到了,夫妻吵架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只要过了今晚明天就和好了。你流的血,让他给你多买几只鸡,补起来就好。”
看着萧青青,听完她说的话,安恩暖只是微微扯了一抹嘴角,不见笑意的“嗯”了一声。
安恩暖回了个嗯,一旁的萧青青却没有察觉到安恩暖的情绪,反而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萧青青:“我其实,刚才最开始还以为你是看到我跟淮北接吻影响了你打碎了红酒杯,没想到原来是因为你在找你的老公,不小心把红酒杯打碎了。”
“今天淮北说要带我来见他的外公,我还挺意外的,没想到来了居然是外公的生日,害得我生日礼物都没有准备,让我这个未来的外孙媳妇还挺不好意思的。”
“不过幸好,外公他老人家也不在意这些。”
……
一旁的萧青青一直说个不停,而安恩暖则是一直保持着沉默。
安恩暖的内心是,她不得不佩服萧青青这个十分自来熟的女人。
萧青青不仅说了今天晚上的事情,还说了她跟江淮北平时的相处,连一周有几次亲密都会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安恩暖本来觉得自己一个人到了别墅外能落个清净,没想到会被萧青青缠上。
“不要再说了,我今天晚上不想听别人的私生活故事。”最后,安恩暖忍无可忍的从坐着的台阶上站了起身,眼神冷漠,居高临下的对坐台阶上跟她大谈江淮北平日私生活的萧青青说道。
被安恩暖突然站起来怼了一句,原本自认为聊得火热的萧青青骤然一愣,不解的看着突然神情变得很冷漠的安恩暖,问道:“怎么了?你生气了?”
安恩暖闻言,被萧青青两句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的反问弄得有些心烦气乱,最终只微微叹息道:“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不要再打扰我了。”
说完,安恩暖朝着来时半寒停车的位置走去。
安恩暖在听到江淮北也是来参加外公生日这个消息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些讽刺,她居然从来不知道原来江淮北的外公就是半寒的外公,也是她的外公。
难怪,她会在外公的生日宴会上看到江淮北和萧青青。
安恩暖踩着高跟鞋走到半寒的车旁。没见半寒的助理在车里等候,兴许是去了别的地方透气去了。
半寒的车门也锁着,原本安恩暖想要上车躲起来静一静也泡汤了,但好在这次萧青青真的没追来。
手上的伤口安恩暖知道伤口不深,最多流完了热血伤口就会冷却停止流血,所以她也并不在意处理伤口的事情。
进不去半寒的车,安恩暖一时间也找不到别的地方去,不想回去寿宴的别墅,索性就靠着半寒的车等待,等待半寒什么时候来开车回去。
安恩暖此刻的心情,大概只有经历过同样事情的人才能理解,眼睁睁看着自己执着等待过的东西,变成别人拥有的东西。
而刚才那个拥有了她一直执着着的东西的人,还在她的面前炫耀!
……
安恩暖靠在半寒的车前等了差不多一夜,最后蹲在了车门口靠着车睡着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清晨,安恩暖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才醒了过来,看到半寒正冷着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半寒只是冷冷的斜了她一眼便移开眼,显然是一副不想搭理她的脸色。
安恩暖见状:“……”她想半寒估计是觉得,她这样的行为是在自讨苦吃吧。
昨天晚上这里风大,一晚上都没蚊子,那怕现在是夏天又在山上,其实除了蹲得辛苦点,她睡得还挺香的。
安恩暖见半寒终于出来了,敢情是要开车回家了,所以也从自己蹲的车门前站了起来。
站起来时,安恩暖觉得虽然有些腿麻。昨天安恩暖是将高跟鞋脱了,扔到一边才蹲下睡着的,虽然腿麻但是也没什么大碍。
“现在走吧,我还得上班,再不回去估计要迟到了。”安恩暖站起身后,见半寒对她没有说话的欲望,于是优先开口了。
安恩暖看到半寒身后跟着助理,助理见安恩暖从车门前站起来说话,首先是意外的下了一跳,接着问道:“少夫人,您昨天是在外面宿了一夜吗?”
安恩暖闻言,忽然有些疲惫的点了点头。
助理闻言,同情的看向安恩暖,接着说道:“那我立马开车送少夫人回去休息。”
安恩暖闻言,嘴角勉强勾起一抹愉快的笑意点了点头。
安恩暖本来想要不要先去别墅给外公打个招呼再走,但是却听见半寒拿起电话在打电话,说着“找到她了,在我车旁。”
安恩暖看了看手上的时间表,早上五点,这个时候想来外公还在休息,半寒打的电话想来也是告诉外公别墅里的人她在他的车上。
助理驱车离开外公的别墅,安恩暖上车就补觉,也没管自己身边坐了半寒这个冷面阎罗,睡得昏天地暗。
安恩暖想她今天还要上班,要跟手术,昨夜熬了大半夜现在得养足精神。
从外公的别墅开车回到C市,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但是车到了别墅安恩暖却没有被喊醒,而是被冷面阎罗半寒直接抱进了别墅。
助理看到这一幕,首先是惊呀得张大了嘴巴,最后觉得他家CEO虽然平时在公司公事上就跟阎王一样冷酷,但在家对待少夫人可真是温柔体贴!这该叫,阎王的温柔?
但随后助理又觉得CEO的行为有些双标,夫人醒着的时候一直都是一副冷脸相对的样子,怎么睡着了才对夫人表现得这么温柔?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
半寒将安恩暖抱进了别墅,再一路抱到安恩暖的卧室,最后一把将她扔到了床上。
被半寒大力一把扔的安恩暖却依旧睡得跟个死猪一样,被扔到床上翻了个身调整姿态舒服的没有半点被扔醒的迹象继续睡。
而半寒扔下安恩暖之后,也冷漠的转身出了主卧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半寒回到房间,躺在卧室里的床上,回想起昨夜带着安恩暖去参加外公的寿宴,老头子给他引荐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就是让安恩暖在三年前的婚礼上准备逃婚的野男人。
“安恩暖,你休想逃离我。”半寒躺在床上,盯着床顶素白的天花板,嘴角擒着一抹冷冽,呐呐言道。此刻在他的眼里天花板早已不是天花板,而是一块浮着当年安恩暖气得他吐血场景的荧幕。
从外公那里回来别墅大概早上六点左右,而安恩暖睡到早上八点被身体几年下来养成的自然生物钟叫醒。
自然醒的安恩暖,睁开眼时还在想着今天又是打扫卫生的一天,但是转瞬又觉得那里不对劲?
最终,安恩暖想起来了她现在是有工作的人了,她现在的工作是个治病救人的医生。
想到自己如今有工作了,安恩暖就躺在床上侧头去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闹钟,时钟正好指到了八点,同时还刚好响起了早上八点的闹钟声。
“啊!!!”安恩暖尖叫一声,从床上弹了起来,说道:“我要迟到了!”
慌忙急火的下床找拖鞋,但是找了半天没找到拖鞋,只看到自己昨天穿过的高跟。医院上班时间是八点半,安恩暖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刚去上班就要留下迟到的污点。
安恩暖知道找不到拖鞋干脆不找了,赤脚奔到洗漱间就开始梳洗,不过安恩暖突然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昨天为了参加外公生日宴会被化妆师花的妆容,还有她身上还穿着昨晚的晚礼服,她绝望的闭了闭眼。
离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这里离医院开她的兰博基尼去,如果不堵车的情况下保守估计也要二十多分钟,她还要卸妆换晚礼服……
当安恩暖从房间里勉强凑合着洗脸刷牙,花了淡妆换好衣服出来,一看手表已经八点二十,安恩暖才终于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十分钟,安恩暖觉得除非自己有分身术,否者绝对不可能按时去到医院的。
从房间出来,安恩暖拿着手机,打算给江淮北发个信息请个二十分钟的假,避免她去晚了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但是安恩暖拿起手机,才想起她已经没有江淮北的联系电话了,她存的是江淮北曾经十年前的老号,现在他回华陆肯定已经不用从前的手机号了吧!
想到江淮北换号了,安恩暖泄气的放下手机。早上醒来安恩暖就觉得肚子有点饿,现在想到反正要迟到,不如先填饱肚子再赶去医院。
下了别墅二楼,安恩暖往厨房钻去,却在厨房的门口顿住脚步,因为她在厨房的门外就闻到了一股食物的香味。
“???”安恩暖奇怪别墅里从来除了她没人会做饭,半寒是那种宁愿饿死也不做饭的人,怎么厨房里会飘来熟食的味道?再说,都这个点了,半寒应该都去公司了。
想到家里有可能进贼了,安恩暖在厨房外抄了一根钢管扛在肩上,这根钢管是上次玛莉救她时拖来没带走的。
安恩暖举起有几斤重量的钢管,小心翼翼的往厨房门走去,潜伏在厨房门口,安恩暖扛着钢管伸头朝厨房里打探情况,结果看到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忙碌身影。
“半夏?”看着身影,安恩暖意外的叫出声。
厨房里闻声,侧身转过来一个长相秀丽的少女。
“表嫂,你干嘛呢?拖着钢管,是想打我?当贼抓?”少女转过身来,一张清秀脱俗的小脸带着笑和疑问盯着安恩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