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行李箱到了楼下，陶喻芊拿着柳颂离给的钥匙打开了房门。
迎面走出了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笑容满面地给她拿出了拖鞋：“陶小姐，您回来了？”
“啊……您好，”陶喻芊没想到这里会有人，微微欠身，“我该怎么称呼您？”
中年女人笑吟吟地自我介绍道：“先生一般都叫我吴妈。我是柳家的佣人，每隔三天过来帮先生打扫一下这间房子。他刚刚交代今天您会过来住，让我提前做好了饭菜，一会您尝尝合不合口味。”
“太感谢您了，”陶喻芊随着吴妈的指引带着箱子进了屋，四下打量发现屋内的陈设没什么生活气息，于是问道，“柳……先生平时不住这里吗？”
吴妈摆摆手：“先生大学住宿舍，后来住部队，现在退伍回来还没多久，住老宅的时候多些，这边一直闲置着。”
陶喻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并得出一个结论——柳颂离的房子还挺多，或者，他以前和别的特助在一起时都是去对方家里过夜……
也算是个好消息吧，不至于在屋内的边边角角发现上一任留下的痕迹给自己添堵。
“陶小姐，先生说您刚到阳城，准备的东西应该不充分。床头柜的抽屉里有他的副卡还有车钥匙，车子停在地下室，您如果要出去可以叫司机送您。”
陶喻芊过去一看，里面果然有张卡，最离谱的是车钥匙上面赫然印着一个大大的保时捷标志……
冤大头！
她皱着鼻子又一次得出结论。
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陶喻芊看着陌生的号码蹙了蹙眉头：“您好？”
对面传来了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笑意：“东西搬过去了吗？要不要我下班之后去帮你拿？”
是柳颂离！
“不，不用了，我就一个小箱子，全都带过来了，”陶喻芊手指缠绕着发梢，露出一副和往日不同的小女生神情，“吴妈说你给我准备了卡和车子？”
柳颂离“嗯”了一声，翻动了一下手里的报表：“你就带这么一点东西怎么够？需要什么就去买。”
“哦？”陶喻芊咬着下唇故意想要逗他，带着些许试探，“需要的可以买，那……想要的也可以买吗？”
柳颂离当过兵，经历过战斗，对于危险的感知能力比一般人强上许多。同样的，就算是感情战争里的谁先吹响战斗的号角，他也能一眼洞悉。
面对着陶喻芊的小挑衅，柳颂离轻声笑笑：“佳佳，你可以去刷个试试，不够再找我要。”
他的笑声像是一根羽毛，搔动着陶喻芊的耳廓，弄得她心痒痒。
看着手中那张无限额度副卡，陶喻芊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总经理，您是对每个特助都如此大方么？”
柳颂离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将一军：“我如果说只对你一个人这样，你会相信么？”
“……不信，”陶喻芊沉吟了一会，还是说出自己心中所想，但旋即就娇笑起来，“我只是随口一问啦，没有争宠吃醋的意思呢。”
“呵，你呀，”柳颂离显然早就猜出她的回答，听闻她的补充之后又是一哂，“我马上就下班了，在家等我吃饭？”
做戏做全套，陶喻芊捏着嗓子娇娇气气：“要不要我去接你呀？”
“下班时间路上堵，不要折腾了，我先做好收尾，下班再打给你。”
“哦，好。”
挂断电话，陶喻芊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陶喻芊身边的朋友同学甚至长辈，有不少有家室还在外面有情人的。她不以为然却也并不能插手别人的家事。
甚至她自己都承认，经济条件太好或多或少影响了部分富人的道德底线，因为……他们试错的成本太低了。
而大多数人都是笑贫不笑娼，更不笑嫖.娼，感情方面翻车顶多是私德有亏，只要无损大义便好。
扪心自问，她自己都是在有未婚夫的前提下来找柳颂离玩这场情人游戏，也没比别人高尚到哪里去。
可是不同于她之前见过或者听闻过的，那些只关于金钱和□□的交易，柳颂离给了她一种奇特的亲密感……
不是情人，甚至也不像男女朋友，大概有点像……老父亲？
陶喻芊甩甩头，小声嘟哝：“这什么和什么，大我四岁就想当我爹了？”说完自己都笑了起来。
临近傍晚柳颂离才回到家里，吴妈识趣地离开了，只留下二人在屋内面面相觑。
僵持了三四分钟，陶喻芊先破防了，面颊绯红地移开了视线：“你干嘛一直看我啊？”
“你不是也在看我？”柳颂离唇角溢出浅笑，换好了衣服张开双臂，“佳佳，过来让我抱抱。”
这语气，这行为……
好么，果然还是老父亲！
陶喻芊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但还是一溜小碎步地跑了过去扑进他的怀里：“总经理，欢迎回来。”
柳颂离直接拦腰抱起她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双手撑在陶喻芊的上方，说道：“在家就不要这么叫了。”
“那叫什么？”陶喻芊支着下巴，眼波流转，好像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阿离？”
“咳……我家只有长辈才这么叫我，”柳颂离抚摸着她光洁的脸颊，“不过你要是喜欢，也不是不可以。”
陶喻芊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事，玩心大起。于是环住柳颂离的肩膀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阿离……哥哥。”
柳颂离在她腰间揉了一把，犬齿厮磨着陶喻芊的耳垂：“我有个外甥和你一般大，你喊舅舅可能更合适。”
“舅舅是长辈，就不可以亲我了哦！”陶喻芊伸出手指抵住柳颂离的唇，一脸的狡黠。
柳颂离转而低下头吮着她的脖子，看着陶喻芊气息不匀，面颊绯红彻底放弃了抵抗，他才轻轻揩掉唇角的口红：“不可以？我偏要。”
两个人从客厅吻到了卧室，柳颂离的体力比缺乏锻炼的青年人好上太多，抱着陶喻芊几乎毫不费力。
当把她抵在落地窗边的时候，陶喻芊前方是柳颂离火热的胸膛，后方是冰凉的玻璃和万家灯火，再看他眸中星光闪耀。
陶喻芊知道这一刻不管发生什么，她都是愿意的。
气氛和感情到达了那个临界值，很少有人能克制住内心的渴望。
然而柳颂离就是少数人……
“吃饭吧。”一边说，柳颂离一边把她放在了地上，整理好身上的衣服。
陶喻芊一脸震惊：“哈啊？？”
柳颂离摸摸她的头：“饭菜都冷了，我去热一下。或者你想出去吃？”
“……”我都做好准备让你吃了，你却要吃饭？
“佳佳，你太瘦了，”柳颂离长臂一揽，把她包裹在了怀里，看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叹了口气，“为什么瘦成这样呢？”
难道……他是在嫌弃自己的身材不好？太排骨了吗？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总要出席重要场合，稍微胖一点穿起礼服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更不用说上镜胖十斤了。
她对自己要求甚高，青春期那会因为微微发胖甚至节食闹出了胃病，到现在还要小心调理。
“男生不都喜欢瘦点的女孩子嘛？”陶喻芊仰起头看着他，“虽然我看着瘦，身材其实还不错，你不用担心我是搓衣板……”
说完，陶喻芊还故意挺了挺胸。
柳颂离下巴靠在她的颈窝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以后你跟在我身边要好好吃饭，我会监督你。”
“……好。”陶喻芊微微点头算作默认。
二人最终还是决定在家吃饭，不辜负吴妈的一番心意。
柳颂离重新把一道道菜端进厨房加热，陶喻芊想帮忙一起却被他制止：“你去餐桌边坐着等等，我来弄就好。”
“你是总经理，我是你的助理，肯定要帮您。”
两个人在厨房忙碌的样子像极了寻常的小夫妻，无论身高还是颜值都该死的般配。
躲在露台暗中观察的程娆得出了这个结论……
柳颂离盛了一碗热汤放在她面前，用闲话家常似的语气问：“佳佳，我看到你成绩不错，怎么没考虑继续读博士？”
“就，家里有点事，不能继续念下去了……”陶喻芊咬着筷子，她总不能说是爷爷希望她早点回来接管公司也不许她念书了吧？
他们俩一个被迫退伍，一个被迫停学，可以说也是同病相怜。
柳颂离看着她有点懊恼的眼神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如果你想回去念书，我可以帮你和家里交涉，你在国外的一切开支费用都由我来出。”
她哪里是缺钱的主儿？
“不用，现在这样也挺好的，”陶喻芊浅笑着摇摇头，“这不是碰到总经理这个多金帅气的上司了么？跟着您赚点钱再回去也不迟！”
“哦？现在就计划着离开了？”柳颂离挑挑眉，“你这个狠心的小丫头。”
陶喻芊微微垂眸：“那也是因为您每任特助都坚持不了一个月，我又没有三头六臂，怎么能保证您不会腻呢？所以我就当是打了个暑假工来实习就好。”
她的话暗暗裱了一通柳颂离，然而后者却并不生气，反而饶有兴味地看着陶喻芊。
“佳佳，要不要考虑一下……长期留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