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来到时,白宿云牵着正在啃油条的凌思齐还没到办公室门口,就听到谭芽的声音。
白宿云想了想,出于对祖国幼苗的保护,将凌思齐的耳朵捂住。
“他就是个杀人犯!他是个混蛋!”白宿云不用想都知道谭芽嘴里的这个他就是余秋荃。
凌思齐被捂着耳朵依旧啃油条。
“我见过他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谭芽的声音再度响起,证据呢?白宿云习惯性地想问。推着凌思齐的脑袋往前走。
“他的话你们也信!”她拉开办公室的门把手,尖锐的女声跟着光线一起倾泻而出,震得人头皮发麻。
“别激动,我们会查清真相,惩治罪犯,匡扶正义的。”不这么说还能怎样,办案又不是一拍脑袋就成的事,要有证据,找证据,得要有时间。
白宿云同情地看了眼老哥白秋荣。
最不擅长对付女生的直男选手。
委屈你了。
我现在要把手上的孩子交给值得托付的人,你就为了祖国的未来再撑一撑吧。
“呜呜呜呜,我也会被他杀掉的。”谭芽哭泣。
白秋荣彻底无语了,僵硬站在一边。
“要是想杀你,为什么不在你说出这句话之前把你杀了呢?”凌思齐吃完了油条,准备再舔舔油腻腻的手指,被白宿云一把薅住手臂。
“脏。”白宿云对凌思齐比了个唇语。拿出餐巾纸大力揉搓小孩子的小手,没有说啥,也明白,她现在说啥在谭芽那边都不好使。
谭芽被小孩子的发问气呆了,她怒吼一句:
“你们这些警察根本就不可靠!”说完谭芽就撞开门跑出去了。
几个小警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是该追还是不该追。
这时乔星宇发来信息 “师傅,我发现了个东西,扫描了发给你。”
是这个家的女主人的日记本中的一页残张。
七月二十四日,阴。
济千他说要领养兰兰得签手续,最近他虽然笑容依旧但面色总是苍白,我心里惶惶的,所以虽然当他的面签了,但趁他离开时我又好好检查了那个协约,厚厚的协约纸其实有两层,是两张硫酸纸压在一起的。下面就是一张离婚协议,我觉得心中悲切,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每个字我都认识,但读出来的语句我自己都不明白。他从外面回来,看到桌上的两份协议,手中的茶壶滑落碎了一地都不知道。我觉得自己可笑,就想努力平静地和他说“我本来就朵是没有根的兰花草,活到现在就是全凭您的照料,现在您不爱我了,扔了也罢,埋了也好,随你怎么处置都可以,你何必如此费劲瞒我。”但是我做不到,就这么一句话,被我的抽泣声打断了数次,他冲过来,将脸埋在我的膝盖上痛哭,我从未见过他这般伤心,他不断地说“依兰,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对不起你…”
下面就是被烧得焦糊的部分了。
白宿云皱着眉头,看来家庭纠纷是存在的,她得找到那份离婚协议,协议的内容可能会给案件的侦查指明方向。
但那么一张纸,会被藏到哪里去呢。
她想把凌思齐放在办公室,自己再去看一下现场,可惜凌思齐的吸附能力实在惊人,扒在腿上抠不下来。
带小孩去案发现场?太惊悚了,恕白宿云做不出来。
好在有亲哥白秋荣,制住了小思齐,白宿云自己就在一片撕心裂肺的哭爹喊娘声中,离开办公室,奔向案发现场。
画框,衣柜,书橱,床的夹板,桌椅板凳,该扫描的都扫描了,有夹缝的都拆了,该翻的都翻了个遍,愣是没找到那张协议。
连墙壁都扫过一遍,没有隐藏空间。
把屋子检查了个底朝天,
累得白宿云一屁股坐到餐桌椅上,看到二楼回廊另一侧的厨房。午饭也没吃的自己现在才发现饿得肚子咕咕叫。
她看见厨房里的老式的连着天然气管道的煤气灶,想起从前母亲给自己煮饭时说,“一个家最重要的是烟火气,不做饭了,烟火气就没了,家也不成家了。”所以母亲要自己每天至少煮一顿饭,怎么可能,自己怎么会有时间煮饭。
等等,楼下有仆人正在用的厨房,那这一间是干嘛的?
李依兰根本就不用下厨,非要在楼上也弄一间厨房干什么。
她过去拧开煤气燥,没有点火的电火花声。
“师傅,你饿了吗?这里的阿姨说,这个煤气灶不怎么用,也不知道是好的还是坏的。” 师傅真是心大,在命案现场还想煮饭吃。乔星宇一手拎着在楼下便利店买的饭团,一手拽着刚才跑出去的谭芽,这姑娘见没人来追自己也就没什么脾气了,只是一直哭,自己回来的时候碰到的。
“所以小乔同志你也就顺其自然地没有查过这个煤气灶了,对吧。”白宿云笑得面容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