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水脑壳一阵抽痛，眼花鼻头一热。

她第一时间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下沿再凑到自己眼前，嗯，还好，并不是流鼻血。

自己又不是轻狂的年纪了，碰到大姐姐还流鼻血就很离谱。

安娜很快就从厨房里出来，端着一壶咖啡和一盘小面包。

李秋水伸手去拿面包，自然而然地贴到自己耳边，果然，她做的面包会唱歌。

等等，自己怎么会这么熟练？

李秋水有些惊愕地看向安娜，安娜已经去倒咖啡了，纤白的手指在指尖处泛着圆润的粉光，发丝从丝带里溜出来，时不时要挽进耳后别着。

花格围裙，新鲜的花朵，醇香的咖啡，暖软的面包，灿烂幸福的笑容……

这些都像咖啡杯口蒸腾着的热气一样，在普通同事和其他什么之间飘忽不定。

明明丝丝缕缕，但就是抓它不住。

李秋水晃神，抬手伸向袅袅的记忆。

回神来就是安娜正在抬眸看自己。

她立刻改变手的轨道，愣愣地伸手将安娜散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自己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却自然而然，如同饮水。

李秋水收手，有些尴尬地整理了一下风衣。

安娜端着咖啡壶，凝视着她，眼神里波光凌凌，如同起舞的火焰，但最终还是流光暗淡，她垂下了眼帘，继续调手里的咖啡。

李秋水抿了一口安娜端来的咖啡，加奶不加糖，烘培后的坚果躺在漂浮的奶油花上。

这是自己能接受并回味的他国风情。

“您和我从前是很好的……额，伙伴，对吗？”李秋水差点就在伙伴前加上合作两个字。实在没有办法想像自己能和这个生化魔女成为好朋友。

是不是说明自己从前也是个要不得的角色。

“哦~这么说你是失忆了？”安娜双手托着腮，直勾勾地盯着李秋水的眼睛。

“也不是什么记忆都没有了，只是很多的记忆里都没有我的部分，就像是无数影像资料拼凑而成的。”李秋水见安娜自己面前并没有放咖啡，将手里的咖啡也回碟子里。

“哦，我知道了。”安娜转头去拨弄瓶里的花朵。

“你看，这红玫瑰，独自插在花瓶里就是比在泥泞的道路边更芬芳浓郁。”安娜侍弄着花朵儿，再也不去看李秋水

李秋水皱眉，看来安娜并没有准备好好回答她的问题。

“但是，更可怕的是，当你自以为闻见这玫瑰的芬芳时，它却是假的，是假的，你知道吗？你难道不为此惭愧吗？”安娜站起身来双眼圆睁，瞳孔收缩，恶狠狠地朝李秋水投来愤恨的目光。

安娜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要用目光来逼退她。

啧，不愧是魔女，完全无法正常交流。

李秋水转身将将咖啡杯送进厨房洗干净挂在左手边第三排的架子上。

走向餐桌……为什么要走到餐桌边，她被自己弄懵了，立刻转过头走向门口，顺势要从衣架上拿自己的风衣，却发现自己进门时完全就没有脱风衣。

开门前，回头看一眼客厅，安娜依旧站在那里，

李秋水微微点了两下头示意，才开门离去。

李秋水走在大街上，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钥匙串。

餐桌上放着的备用钥匙串。

自己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拿过来了，安娜也自然而然地没有反对。

这真的不算盗窃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