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真是对不起啊。”
南朔靠在铁链上歪了歪脑袋,皎珠的眸中只映了他一个人。
姜行的脸烧得火热,不自在地撇开视线咕哝,“那……来都来了,你也许一个呗。”
南朔歪着头想了没一会儿,又抬头,“你有什么愿望?”
“我?”突然被点到的姜行愣了愣,“愿望……现在要说的话,早点找到大司马的军师杀了?”
南朔笑了,“那我的愿望,就是希望你的愿望成真。”
姜行被他的笑容晃了眼。他在这个男人脸上见过各种各样的笑,大多都是嘲弄讥讽,言不由衷,却从未见过他笑得如此真诚又明朗,像是打从心底在期待愿望成真那甜蜜美好的一刻。
胸中生涩苦闷,姜行动了动喉头,可听他先开了口。
“姜行,”他摇了摇秋千的绳子,“是不是有些不太稳?”
“嗯?哪里的钉子松了?”
“不知道,你坐上来看看。”
南朔起身,姜行依言坐下。坐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被骗了,因为喉头的锁链又被牵了起来,力不算大,但他还是顺从那一头的力道抬起头。
南朔嘴角牵着笑俯下身。
姜行愣住了,这里没有傅闻弦,没有姜舟,他们没有接吻的理由。
“南……”
男人的唇角却只是擦过他的,停留在了被皮革束缚的脖颈上。
他感觉南朔隔着皮革项圈吻住了他的喉头,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的喉结明显地滚了滚。
似乎是因为他过激而夸张的反应,轻柔含笑的鼻息扑进了他的衣领里,皮肤上泛起炽热的战栗,姜行听见了细微的水声,有什么东西在温柔又嚣张地逗弄着他不断滚动的喉结。
“你、你——”姜行憋得脸都红了,才很小声地说,“那个……脏吧……”
“噗哈哈……”一连串的笑声传来,“那不是正好。”
“什么?”
“总感觉,我好恶劣啊。”
“你第一天知道吗!”
姜行想低头,脖子上的锁链就警告地紧了紧。
“不许动。”
“为什么不让我看你?”他被迫仰着头,“你不会害羞了吧?我们亲都亲过了……呃。”
喉结被咬住了。
起风了。
“我……你。”
“……你说什么?”姜行迷茫地望着明月,“我什么都没听清。”
风止。回答他的是骤然倒下的人影,脖颈间的桎梏松去,姜行伸手接住轻飘飘的男人。小秋千承受不住两个男人的重量,锁链剧烈地晃动,发出断裂的嘣响。
“……真的坏了。”姜行跌坐在地上,看着那断了一边的锁链叹气,拍了拍怀里的人。
“醒着吗?没摔到吧?”
宽大的衣袍之下他的身躯瘦弱不堪,虽然还没过去多久,姜行却觉得他比在萍谷的时候还要瘦。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能变成一张纸片飞走。
“对不起啊,姜行。”南朔趴在他肩头闷闷地说。
南朔是个脸皮多厚的人啊,他一个道歉整得姜行怪不好意思的,突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多大点事,很快就能修好。”
“一定要修好……”衣袖被抓紧了,他听到南朔近乎恳求的语气,“求你把它修好,我再也不想自己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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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行把他抱回屋里,一层一层剥开那繁复的衣袍,露出最里一层单薄的里衣,把人塞进被窝里。
南朔靠在床头看他,那层丝质的里衣柔滑软糯,一碰就散,松松垮垮从他肩上垂下,露出那白得晃眼的半截胸脯,一点儿浅色的乳丁顶出个小尖,透得隐隐绰绰。
“……”姜行把他的衣裳挂好,转头瞅了一眼,摸了摸鼻子,眼观鼻鼻观心地替他把敞开的衣裳合上了。
“……姜折春。”南朔深深叹了口气,“你倒是折啊。”
“我走了。”姜行几乎落荒而逃,“你不能喝就少喝点。”
“姜行,”南朔盯着他的背影,“笨蛋。”
笨蛋姜行说着你最好你全对地给他吹了蜡烛合上门。
有些时候他宁愿自己真的是笨蛋,毕竟笨蛋是不会大半夜放着喜欢的人和觉不睡,偷偷摸摸跑到门口蹲在地上观察车辙的痕迹。
晴夜无雨,车辙的痕迹清晰可见。
姜行深深地眺望车辙延伸尽头的方向。他知道,南朔父母的墓碑并不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