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宗宗主清宁川,正在和人谈话。
木逸坐在门外等,取下腰间的酒壶,一边喝酒,一边与陆定白说话。
“青山宗现宗主是清宁川,听说过此人没?”
陆定白倚靠在栏杆上,摇头。
木逸边喝酒边打量起他这个准弟子——头发很短,上身衣袖断了两截,露出两条光溜溜的手臂,裤子也很奇怪,忍不住问:“你是哪里人士?”
陆定白说了自己的家乡名。
木逸想了想:“没听说过。”
现实世界里的城市,小说世界自然不可能有,就算有也只是凑巧同名而已。陆定白没有接话,低低咳了一声。
木逸以为他嗓子不舒服,没有在意。
过了一会儿,里面的谈话结束了,紧闭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开门的人是卫星澈。屋子里面还有三人,一个是楚傲生,还有两个没见过。一个和楚傲生年纪差不多的青年,模样清俊,与卫星澈、楚傲生打扮相似,应该是弟子身份。另一个中间的人看起来更有威严,宽袍广袖,长发半束,举手投足之间气度不凡,想必就是青山宗宗主了。
果不其然,木逸向中间的人拱了拱手,喊了一声:“宗主。”
清宁川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陆定白,问木逸:“师兄难得来找我,不知有什么事?”
清宁川称木逸师兄……陆定白的目光在两人间流转,平静得令人看不出情绪。
木逸客套完,开门见山道:“小川啊,我想收个徒弟。喏,就是他。”
说着,他把陆定白从后面捞上来。
屋内其他人的目光登时聚集在陆定白身上。
“师兄不是不喜收徒,怎么突然要收他当弟子了?”清宁川问,探究的目光落在陆定白身上。
“这小子够特别!”木逸拍了拍陆定白的肩膀,“小川,你也看出来了吧?”
清宁川点头:“确实特别。”
两位长辈自顾自打哑谜,下面的人皆一头雾水。
卫星澈轻声问右边的人:“二师兄,你看出什么了吗?”
楚傲生摇头。
卫星澈又转向另一边,询问长相清俊的青年:“大师兄,你呢?”
青年也摇了摇头。
身侧好奇的视线很强烈。陆定白的余光中,卫星澈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摩挲着下巴作思考状。
接着,听到清宁川的声音:“他修为不高,体内灵力却如此充沛。着实罕见。”
此言一出,木逸赞同地点头,另外三个弟子则露出惊讶的神色。
“这怎么可能!”楚傲生喊道,“他修为低下,身体如何承受多余的灵力?不会灵力爆体吗?!”
楚傲生没有礼貌的叫嚷显得很唐突。一旁长相清俊的青年眉头微皱,制止道:“二师弟,慎言。”
“就是啊,二师兄。”卫星澈也在旁附和,站在他大师兄一边,“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哪有那么多不可能的事。”
楚傲生被师兄师弟一顿怼,心有不甘,正要反驳。清宁川打断了师兄弟三人:“辞言,傲生,星澈。”
他一一叫出名字,语气慢悠悠的,下面的三人却立马安静下来,老老实实地并排站在一旁。
叫辞言的青年站在最前,后面依次是楚傲生、卫星澈。从他们的对话来判断,这三人的身份分别是清宁川的大弟子、二弟子和三弟子。
“你叫什么名字?”清宁川问陆定白。
“陆定白。”
鼻子塞得更厉害,几乎完全通不过气。他声音闷哑,说完后又忍不住低低咳了一声。
清宁川又问:“你就是傲生和星澈提到的那个人?”
在陆定白和木逸等在外面的时候,卫星澈和楚傲生就在向清宁川报告此次任务,其中提到了陆定白。
不等陆定白作出反应,清宁川对木逸道:“师兄可知,他救了魔物?”他轻飘飘地睨了眼陆定白,告诫木逸:“收此人为徒,师兄可想清楚了。”
听到清宁川的话,木逸收起了漫不经心,肃然转向陆定白:“宗主说得当真?”
在清宁川和木逸的逼迫下,陆定白面不改色。
“是。”
清宁川冷笑:“师兄,你听到了。这样的人,一旦收下便是与整个修仙界为敌。”
木逸神色蓦地一变,冲陆定白呵道:“跪下!”
面前的人却挺直脊背一动不动。木逸觑了眼清宁川难看的脸色,背在身后的手一转,一道灵力顷刻间打在陆定白的后腿窝上。
双腿顿时一软,陆定白被迫跪在了地上。
腿像灌了铅一样,异常沉重。
淡淡的眸光霎时变得冰冷。陆定白双手握拳抵在光滑的地面上,默默紧咬牙关,挣扎着起身。
“你可知错?!”
木逸的声音再次响起。陆定白没有吭声,沉默地跪在地上。弯曲的脊柱在短袖布料下突起一道弧线,显得背影单薄又倔强。
房内的气氛越来越糟糕,就在清宁川沉着脸准备发话时,卫星澈突然走到陆定白身前。
他道:“师尊,实不相瞒,如果陆定白不出手,恐怕我也会出手救下那只魔物。”
一旁的楚傲生本来事不关己地看热闹,听到这话,赶紧上前阻止他家师弟犯浑。但已经来不及,在清宁川略显僵硬的脸色下,卫星澈的声音在不大的屋内回荡:
“人皆有恻隐之心。我想他一定跟我一样心生不忍,才救下那魔物。”
清宁川没有回应。
卫星澈趁机又添了把柴火:“况且二师兄不是也建议他加入宗门吗?”
楚傲生冷汗直冒:“我……”
卫星澈:“二师兄你忘了,你亲口说过,宗门内师长会给他正确的引导,避免他走上歧途。”
楚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