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卫星澈明亮的眼睛巴巴盯住清宁川。

清宁川没有回应。

良久——

“你这孩子……”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垂眸问了陆定白一个问题。

“若有一天，灵修与魔开战，你会站在哪边？”

这就是道送分题。无论心中怎么想，这个时候都应该选前者。

谁料陆定白答：“我认为对的那边。”

出乎意料的回答。卫星澈的大眼睛闪烁着疑惑的光，似乎不明白陆定白为什么不按照标准答案回答。

清宁川：“那你认为什么是对的？”

陆定白吸了吸鼻子，鼻塞令人格外难受。他闷着嗓子道：“我说不上来，但你们逼我下跪，像对待犯人一样审问我，就是不对的。”

这话堪称大逆不道，在场几人都顾不上生气，紧张得心脏一阵突突，就怕惹怒了清宁川。

清宁川沉沉的目光凝在陆定白身上。

他完了。

众人心想。

令人窒息的沉默后，清宁川慢慢走下来，对木逸说：“师兄，你的小动作我早就看到了。解除束缚吧。不然，你这个新弟子该反悔了。”

木逸忙解开压制。

沉重感一扫而空，双腿顿时轻松下来。陆定白僵硬地站起身。

清宁川在他面前站定，深邃的视线落进陆定白眼中，话却是对木逸说的。

“师兄，我最后问一遍，你确定要收他为徒？”

木逸：“确定。”

陆定白微愣，又听到清宁川对他说：“日后，若我发现你有不轨叛道之举，立即按宗规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明白了？”

清宁川语气虽严厉，言下之意却是同意陆定白进入青山宗了。

木逸和卫星澈皆是一喜。但又怕陆定白再说些出格的话。

“明白……”陆定白闷声道，刚说了两个字，又忍不住咳了一声。

两人松了口气。

在清宁川等人的见证下，陆定白向木逸奉茶拜师。

简单的仪式结束后，木逸带陆定白离开。

“徒弟啊，刚才在宗主那里对你出手的事别放心上啊。”木逸觍着一张老脸凑过来。

陆定白：“我以为你不会收我了。”

从清宁川那里离开后，陆定白冷静下来，才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冲动了。如若清宁川真的不愿收他甚至要杀他……

但若是再来一次，他恐怕也很难低头认错、违心迎合。

木逸不在意：“人心是肉长的，又不是石头做的。经历的多了，你的事情嘛，也不算严重。只不过……”

他顿了顿：“小川他对与魔有关的事有点偏执。我担心他对你有杀心，才出此下策。”

他又笑着拍了拍陆定白的肩膀：“他能同意你进入宗门，卫星澈那小子功不可没。哦，卫星澈，就是帮你说话的那个少年。”

按照木逸给的路线，陆定白摸索找到了自己的住所。

宗主和长老的亲传弟子都有自己独立的院子。但木逸从没收过弟子，因此没有院子提供给陆定白。陆定白只能和宗内的普通弟子一样，住在大院子里。

由于青山宗弟子数量众多，弟子们居住的大院子有好几个，分散在不同地方，每个院子都有名字，类似于大学里的寝室公寓。陆定白住的院子叫青月居。

到达房间后，对面床上已经摆了被褥行李。

房内有点闷，陆定白走到窗边，刚打开窗，一个人从外面走进来。

来人看起来比他大几岁，手上捧着一叠衣物。看到屋内有人，他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走进来把手上的衣物放到对面床铺上。

“我叫林息。”整理完床铺，室友终于说了一句话。

“陆定白。”

同样冷淡又简短的回答令林息侧目看来。他打量了一眼陆定白全身上下，别有深意道：“听说有个奇怪的人在第一轮测试中被木逸长老看中了。那人是你？”

一头短发、身穿短袖长裤，在这个世界人眼中奇怪的陆定白掀起眼皮。

下一刻，喉咙里不受控制地溢出一连串咳嗽声。

感冒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林息收拾好他的床铺就离开了，直到晚上也没回来。陆定白脑袋昏沉沉的，早早上了床。

……

……

他失眠了。

鼻子堵得呼吸不畅，咳嗽咳得脑袋发疼。

陆定白自暴自弃地坐起身，仰头靠在床头静坐。

门外响起敲门声。以为是林息回来了，陆定白没有动。但敲门声一直在响。外面有人轻喊：“有人在吗？”

不是林息的声音。

或许是来找林息的。

陆定白下床开门。

门外的人是卫星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