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栀走后,陆定白拿出除忆针放在手上,冷淡的眉眼间难以看出情绪。
【你心软了?不想消除卫星澈的记忆了。】
脑海中齐顿说。陆定白淡淡道:【我只是一个替身,卫星澈做得再多也与我无关。】
【你真的没心软?】
手指微转,除忆针反射出一点冷光,落入一双平静的眼眸,在一瞬间照亮了平静的湖底下的暗流。
陆定白沉默着,没有说话。
……
晚上,陆定白和卫星澈住在一个房间。卫星澈洗完澡,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带着蒙蒙的水汽。
这个季节天气冷得很快,夜里更是发凉,陆定白看着冷,默默移开视线。卫星澈却不合时宜地凑上来。陆定白一转头,就对上了他的脸。
卫星澈的黑眸被水汽晕染得很湿润,在灵光的照射下有种悱恻的意味。
他在旁边坐下:“阿白,你以前是灵修,而且很厉害。”
陆定白心头一跳,以为卫星澈发现他不是白月光,又听对面的人说:“你想重新成为灵修吗?”
成为灵修……
卫星澈曾经问他想不想恢复修为,那时他拒绝了。但经历了这么多,陆定白真真切切意识到凡人的力量在这个修真世界实在太过弱小。若能成为灵修,不仅拥有了自保能力,说不定还能帮他完成任务。
这么想着,他问:“你有办法?”
先听听,不行再拒绝。
而卫星澈听陆定白这么问,明亮的眼睛登时盯住他,确认道:“你答应了?”
陆定白:“你先说。”
卫星澈垂下眼:“我不好意思说。”
陆定白沉默了一会儿,拿起床上的衣物起身去洗澡,刚站起来,胳膊被拽住,整个人被一股大力带到了床上。
手上干净的衣物掉落在地。
白发垂落在陆定白的肩侧,发梢划过脖颈裸露的皮肤,微微泛痒。一抬眼,卫星澈的脸近在咫尺。
卫星澈不知抽什么疯把他拉到了床上。因这一变故,陆定白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皱眉质问:
“你做什么?”
卫星澈低头又向下靠近了一点。
两人鼻尖相对,甚至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陆定白撇过脸,撑着床面坐起来。然而还没使力,手腕就被抓住了。
卫星澈的眸光深邃:“阿白,我有一个秘密。”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齐顿不可置信的声音突然蹦出来,他似乎得知了什么惊天骇俗的信息,一直不断重复这三个字,被惊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了。
指望不上齐顿,陆定白又被吵得脑壳疼,忍不住让他安静。
卫星澈不知陆定白脑海中的热闹,继续说:
“我是炉鼎体质。”
陆定白微微一愣。
“只要跟我双修,就能增长修为。”卫星澈说着,手不安分地抚上陆定白的脸,从额间一路向下滑,“你如今是凡人,恐怕一下子受不住。但我会慢慢来,不会伤到你的。”
他的气息温热,因为刻意放低了声音而透露出一股别样的暧昧,如一枚裹着糖衣的炸弹,霎时间将陆定白的大脑炸得一片空白。思维停滞的那一瞬间,他听见齐顿爆了一句粗口。
……双修。
……双修。
脑子里只回荡着这两个字,不断冲击着他的心理防线。
卫星澈似乎不知自己的话给某人造成了多大的冲击,继续说:“阿白,只要你愿意,我……”
“我不愿意。”
陆定白冷声打断了他。
“放开我。”
听到回答,卫星澈的眸光暗了下去,眼底映出对方冷淡的脸。他没有依言松开,继续劝诱道:“与我双修,你能得到我的力量,于你并无坏处,而我自愿如此。所以你不必担心,也不必有负罪感。”
陆定白并不动摇:“让我起来。”
“你不想变强,还是不喜欢我?”卫星澈却很固执,“你若喜欢,我们便可以双修。”
陆定白默了默,生硬地说:“不喜欢。”
三个字落下,卫星澈一言不发,周身的气息变得沉重。
陆定白没有躲闪,沉静的眼神里透露出一股子决绝。
最后,是卫星澈认输了。
他放开陆定白,捡起地上掉落的衣物。
“阿白,刚才是我冲动了。”
陆定白接过衣服,心绪尚未平复,卫星澈又说:“你什么时候愿意了,我随时……”
后面的话陆定白没有听见,因为他夺门而出了。
他并非全程镇定,只是在克制情绪,努力表现得平静罢了。
记忆中,他这辈子没和什么人有过亲密接触。有印象的只有两次,一次是离开青山宗那天,卫星澈陷入昏迷后亲了他,另一次就是刚才。
第一次的亲吻本可以当成卫星澈神志不清导致的冲动行为,但加上这一次,一个事实已经不言而喻。
卫星澈对他,不,对那个白月光抱有特殊的感情。
深秋的夜晚寒气袭人,身体里却好像有个热源在不断发热,脑海中不禁浮现刚才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