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丽、谯?”李相夷一字一顿,恍惚觉得自己仿佛在哪儿听过这名字,“角丽谯是谁?”
“是金鸳盟盟主笛飞声座下的人。”
“原来是金鸳盟。”李相夷眼神明明灭灭,对角丽谯吃人一事也不奇怪了,“我这一路上,倒是遇见过金鸳盟的许多人。”
“哦?那李少侠对金鸳盟有什么看法?”
“烧杀抢掠,无所不为。若有机会,必除之!”
昨夜戌时,苏月安置好自己的母亲与女儿,将脏衣一股脑放进洗衣盆后就出了门。
她本想洗完衣裳睡一觉就回莲花楼。
没想到,这一去,再也没能回来。
“苏娘子在上游浣洗完衣物后,应该立即回家。可她没能及时返回,说明......她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
苏月洗完衣裳抱起洗衣盆回家,月光明亮,映照得她脸上的笑容越发欢欣。
路过一处树林时,她眼角余光像是瞥到了什么,牵引着她不由自主地往树林去。
随后便目睹了角丽谯杀人吃人剥人面皮这一幕,惊骇之下,她动弹不得,等她手脚渐渐能动了,想跑时却因惊慌之故踩到断截枯枝而惹来了角丽谯的目光。
依照李莲花对角丽谯的了解,她必然不会放过目睹她吃人的苏月,即使是无意也不行。
“瞧我发现了什么?一只迷路的小羔羊。”角丽谯自问自答。
“夜这么深了,怎么还出来晃悠啊?”也不待苏月回答,角丽谯一把掐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头。
苏月死死抓住角丽谯的手往外掰,挣扎着想摆脱角丽谯的控制。
角丽谯左右打量了一阵后,“啧”了一声,失望地摇摇头,随后又发出一声嗤笑,尖锐锋利的长指甲一点点划开苏月的喉咙。
鲜血喷溅。
她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能说出,便离开了这个世界。
李莲花叹了口气,其余人也是沉默不言。
李相夷为了不让他陷入悲痛的情绪,转移话题道:“案情水落石出,苏娘子的女儿,你有什么打算?”
李莲花望向里间,眼神惋惜:“苏娘子之前受雇于我五姐,尽职尽责,不曾有一日懈怠,如今去了,她的女儿,自然要好生照顾。我莲花楼也不至于缺她一口饭。”
“神医能想通最好。”
“难道在李少侠眼里,我是什么很容易被情绪左右的人吗?”
“自然不是。”李相夷含笑摇头,“你很明白,也很透彻。但是有些时候,看得太透了,反而不好。”
虽然夜色已深,但李莲花还是去里间抱起熟睡的徐令窈准备回莲花楼。
李莲花要回去,李相夷自然也不会再苏家停留,而李相夷稍一动作,单孤刀等人便也跟在他身后一起走。
这些时日以来,他们已经习惯了听从李相夷的号令,跟随李相夷的意旨做事。
李莲花抱着徐令窈走在路上,春夜和风微微拂过他的面孔,卷起他的衣袍。
“李少侠离开荆州两月有余,怎么又回来了?”
“此事说来话长。”李相夷将离开荆州后又回来的原因娓娓道来。
李相夷遇到单孤刀与肖紫衿的那天,实在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晴天。
彼时徽州莺飞草长,青苔滑腻,树荫环绕,连山岚雾气都携着融融暖意。
他走的是官道,若不是因为有胆大之人竟敢光天化日在官道劫镖,依他的脚程,说不准这时候已在江南了。
据单孤刀与肖紫衿回忆,他们好意接的那趟镖是铁扇门送给武当山掌门的贺礼,金银珠宝珍石奇玩武功秘籍足足装了十个红木箱子。
他们是在见到铁扇门掌门给的清单时,才知道护送这趟镖需得小心再小心。
这趟镖仿佛烫手山芋,虽然二人对劫镖有所预料,可也没聊到这劫镖的几乎是每隔两三天就来一趟。
李相夷路过时,二人已打斗许久,早已是左支右绌,陷入危机境地。
李相夷人虽然冷淡,内心却依旧是热诚的,虽然这种热诚,无人知道究竟有多少。但是见他们陷入险境,他还是出手了。
然而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
只知道眨眼之间,劫镖之人尽数倒地不起,喉间一道血痕,面目却安详。
单孤刀与肖紫衿被他武功所震慑,好半晌才回神同李相夷道谢。
面不改色,冷淡着一张脸接受两人的道歉后,他也不与两人有所交谈,只掸了掸衣袖便自顾自地绕过他们进城。
谁知就在距离徽州城不过一二十里的距离,竟然有山匪流寇强抢民女。
李相夷听到逃跑的路人的话时,心下无奈极了。
只觉得今日的事好多。
于是他又仗义出手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