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二位放心,钱货郎不过是受了些许惊吓,且待我给他扎几针就好了。”
李莲花从怀里取出几根银针,分别给钱货郎几处穴位扎了几针,半个时辰后,钱货郎果然醒了过来,神智也清明了。
听说李莲花与李相夷是为苏娘子的事来,又因着李莲花救了他,钱货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昨夜看到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原来昨日钱货郎在街市卖货,因话说的漂亮,得了贵人的赏。
赏赐总共五两银子并一包三两的碧螺春,钱货郎卖完货回家便兴冲冲煮了一碗茶来喝,结果到了晚间却是毫无睡意,转头看着窗外月色明亮,寻思着学着读书人附庸风雅一回,起身出门赏月。
不料才赏没一盏茶,他抬头就看见江面有一道影子飘忽而过,那影子还穿着一身红衣,戴着一张红红白白的鬼面。钱货郎心神巨震,极度惊恐之下,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又过了小半时辰,他才懵懵懂懂回身,嘴里呢喃着“有鬼”惊慌失措地跑回家,随后便病倒了。
李莲花谢过钱货郎告知的线索,向钱家人告辞后便同李相夷一道回苏家了。
却说单孤刀与肖紫衿溯源而上,沿着河流流向来到了上游一处茂密树林里。
林中雾气弥漫,鸟雀叽喳。
单孤刀拂开一根从树上蜿蜒垂下的藤蔓,环顾四周,在不甚开阔的视野里寻到一处端倪。
“紫矜,快来看。”
肖紫衿听到单孤刀喊声依言走到他身旁。
“你看这里。”单孤刀示意肖紫衿往地上看,“这里有很明显的拖拽痕迹。”
说着,他貌似又发现了什么,绕过肖紫衿从一旁的灌木丛上取下一小块布料。
“这个料子,和苏娘子的衣裳料子是一样的。”
肖紫衿看了看周围草丛往一边倾倒的样子,疑惑道:“她在被追杀?”
“可听那李神医所言,这位苏家娘子人际关系干净得很,谁会追杀她?”
单孤刀凝重道:“既然苏娘子与旁人并无什么冤仇,那她极有可能是撞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才被杀的。”
“继续搜吧。”
等两人搜寻完毕往苏家赶时,天已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青蓝色的纱衣,流光闪动。
“人骨?”
李相夷眉头微蹙,冷声下了一个结论:“这么说,还有一个死者?”
“应该。”肖紫衿沉着脸,“而且那人骨的样子很......新鲜。”
言下之意,另一个死者也是刚死不久。
“二位可将那人骨带回来了?”李莲花问道。
单孤刀一边点头一边将装有人骨的袋子递给他。
李莲花打开一看,许多块零散的骨头堆积在一起,散发着腥臭的味道,骨头上尚且有未啃噬完的碎肉。
李相夷接过袋子往里瞧了一眼,甚至犹嫌不足地只手取出一块骨头观察。
他将那块骨头对着橘黄的被从窗子吹进来的风弄得扑闪扑闪的烛火,发现骨头上的咬痕很奇怪,又很熟悉。
他一手拿骨头,一手敲击桌案,脑中在不断搜寻这咬痕究竟熟悉在何处。
忽地,他面色一沉。
“这是人的齿印!”
他把骨头递给李莲花:“并非野兽啃咬所致。”
乔婉娩在里间哄徐令窈睡觉,即使不刻意去听,外间几人压低了声音的交谈还是传进了她的耳朵,她脸色霎时白如霜雪,一把捂住徐令窈的耳朵。
徐令窈不解地看她,奶声奶气道:“乔姐姐,你为什么捂我耳朵啊?”
小孩子天真可爱的声音不仅没有让乔婉娩安心,反而让她不知何故愈加害怕。
她勉力笑着,一时不知该如何哄徐令窈这个小孩子。
“女子、吃人、指甲、红衣......”
将几人带回的线索整理完毕后,李莲花心中对谁杀害了苏娘子也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我想,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李岁安不算一比一复刻还原的“莲花楼”原著中,角丽谯所练的内功心法名叫“画皮”,这功法越修炼越邪性。功力练得越深,人长得越美,也越残忍好杀,会做出许多常人难以想象的事。譬如:吃人。
真是冤家路窄。
李莲花思忖。
没想到这个世界,角丽谯的狠辣与恶劣程度竟更上一层楼。
这个江湖比之他原来的那个世界,实在危险太多,也精彩太多。
“是谁?”
“角丽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