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了叶楸白、陈公公等人,祁雪面色怏怏地就往自己房中走去,想再睡个回笼觉。
相比而言,桐狄就要兴奋许多,跟她提议道。
“小姐不去库房瞧瞧?”
“规格再高,东西也左右不过就是那些,没甚好看的。倒是过几日的围猎,还需得做几套束装提前准备着。”
“小姐要去打猎?奴婢还以为是借着围猎的由子去观观山景。”
祁雪摇摇头,既然是他邀请自己的话,定然知晓自己的性子,不会甘心于看着众人在山野里肆意狩猎,而自己只能坐在行殿里喝喝茶水,透着窗户吹吹风。
“好久没和他一起策马同游了。”
桐狄会意,立刻应道。
“是,奴婢一会就去绣罗坊看看有没有新来的料子。”
桐狄乖乖应下,知晓她想回去再小憩一会,所以进了屋就赶紧去收始床铺,往被窝里塞了几个暖炉。
正准备唤她更衣时,扭头一看,祁雪正站在后窗前,手里捧着个毛茸茸的东西愣神。
“小姐,看什么呢。”
桐狄说着走近,只见祁雪手中正是一件狐皮大氅,洁白胜雪的皮毛,无一丝杂色,在阳光的映照下反射出漂亮的光泽。
再看看自家小姐的脸色,哪里还见刚才的不悦,只有满面女孩儿家的娇羞和喜悦,桐狄明白了,试探地问。
“这也是殿下送的?”
祁雪被身后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抱紧手中的狐氅,轻轻点了点头。
“应该是昨夜送来的,早晨咱们谁也没往后窗走,就没发现。”
得到肯定答复以后的桐狄便不再掩饰,大张旗鼓地夸赞起来。
“白狐本就罕见,如此品质的更是绝品,这可不是聘礼规格中该有的东西,小姐这下该相信殿下心里念着小姐了吧。”
祁雪并没听进去她在说什么,只是想象出昨夜他一身黑色劲装,轻手轻脚地从窗户爬进来送这个,就隐隐觉得有些好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但又想到昨夜自己睡得早,他又没叫醒自己,竟错过了一次见面的机会,又有些怅然。
桐狄见她一会喜一会愁的模样,左右是没了困意,于是问道。
“小姐可还要回去睡会?”
“睡不着了,一会与你一同去绣罗坊看衣料吧。”
桐狄闻言开心地应下,“那奴婢先去准备早膳,吃完我们便走。”
祁雪点点头,看她雀跃的身影跃出门去,才去坐回床上,小心地从枕头里掏出那片歃血蝶,然后去抽屉里取了枚绣花针,往指尖上一扎,滴了两滴血到上面,看着那歃血蝶变得愈发流光溢彩,心脏也跟着加速跳动起来。
她犹豫了半晌,这名字该写“承影”还是“梁宥然”,最后还是选择了前者。
因为这是第一次使用,没什么经验,也不知会是什么效果,所以心情难免有些忐忑。
房间里寂静无声,一时间只能听见她自己的心跳。
直到手中的纸蝶闪了两下,然后传来被风声冲淡的一声轻唤。
“泱泱?”
听到熟悉的声线,心中的不安尽然化作激动,祁雪将纸蝶贴近唇边,唇瓣微动,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紧接着听到那边的一声勒马的长嘶,风声渐渐弱了下去,然后是承影有些紧张的声音。
“泱泱?出什么事了吗?”
祁雪连忙回道。
“没有,没事……”
许是不太习惯这样只听声音却见不到面的沟通方式,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听得马儿时不时地打个嚏喷,以及轻快的笃笃声。
“谢谢你的礼物。”
“还喜欢吗?”
仿佛默契一般,两人同时说话。
祁雪一声轻笑,打破了刚刚的壁垒。
“喜欢那件狐裘。”
承影自然不知她这话中将那件狐裘和聘礼相分开的意味,只自顾自答道。
“过几日天再冷些就能穿了。”
“想我穿给你看?”
祁雪听到他的声音心情大好,一边说话一边向上次他来时两人缠绵的桌案走去,坐在桌案上晃着双腿,俏皮地问。
对面沉默了几秒,祁雪不知道这话有没有逗他笑,但是他接下来的声音明显柔和许多。
“只是想见你。”
“想见我昨夜怎么不叫醒我,悄悄摸摸放下东西就走。”
祁雪嗔道。
“看你睡得太熟了,没忍心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