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过楚云昭身旁时,她才开口:“方才实在是伤到了,不便起身,还请王爷见谅。”
齐王听了这话,有些担心的问道:“县主怎么还伤到了,可叫了郎中来看,怎么不送去医馆?”
“案子未断,我作为当事人怎可离开?”
曹悦薇皱紧了眉头,关切的问道:“县主怎么能这么不顾及自己的身子,此处有世子在,如今我与王爷也来了,县主自可放心。”
说完,她直接对着周忻说道:“还不快扶县主下去休息。”周忻自然不会听她的,只站在楚云昭身后不动。
楚云昭拢了拢颈边的披风,回她:“若我连公道都要旁人帮忙才能讨得到,那我这个县主不当也罢。”
曹悦薇听了这话也有些面上挂不住,轻声道:“县主言重了…”
齐王移开了话题:“既然如此,于知府得尽快啊,不然不是让县主受罪吗?”
“王爷有所不知,此案已经托付给赵巡抚了。”萧尘策一挥手,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让岩谷把富商和美人带到大堂中间,赵巡抚顺势重新坐回首位。
那富商看着倒是谦卑,拱手作揖低眉颔首,不过那发福的身材倒是很符合他腰缠万贯的身份。他身后的美人抱着琵琶眼眸含泪,像是被吓到了一般,只可惜在座的,心思都在别处,无人关注。
富商交代为了攀上齐王,特意将上年就已经开工打造的游船让了出来,这才换了一次相见的机会,他特意带上高价培养出来的女子,想着讨好齐王。
本来是想等游船出发的时候一起上船,谁知道女子突然肚子疼,可他没本事让游船等着,只能事后再找一艘小船,将两人送过去。
这般机会可不好寻,本就有些意外,富商找到那船夫时也十分庆幸,所以就算知道有人已经定下了船,也要花高价让他送自己过去。
那女子也跟着附和,本来今日这样的大事,自然是十分谨慎的,可不知道为何准备出发之前突然肚子不舒服,在那小船上更觉得晃的难受。
“今日七夕节,你只知齐王来了江南,竟不晓得曹夫人也来了吗?”七夕送美人,倒也说的过去,可当着侧妃的面送人,还想着讨好齐王,可不是个聪明人能做出来的事。
“巡抚大人,初蕴的琵琶谈的是极好的,七夕节想听的人更多,她的琵琶十分儒雅,与旁人不同。”
初蕴便是那女子的名字,楚云昭听到这,抬头看了一眼那女子,倒也没说话,反倒是萧尘策冷笑一声。
“若是知晓这小船是世子与县主先前订下的,我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这么做啊。”富商这话倒说的真心。
楚云昭靠在椅背上,有些嘲讽的说道:“这么说来,我是时运不济,该着这一遭了。”
“县主自有威远候府赫赫战功相护,怎么会是时运不济,想来是江南与县主有些相冲了。”
几人正僵持着,岩昌带着结果回来了。他看到大堂里面的齐王和曹侧妃愣了一瞬,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他拿过身后之人手中的认罪书,交给赵巡抚,“我细细审了那两人,说是受……刺史府的王管家之命。”
他明显有些不敢开口继续说下去,众人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比这还大的事情,还是萧尘策看不下去了,让他尽快开口。
岩昌小心的用余光扫过坐在一旁的齐王夫妇,声音不大,却很坚定,“属下仔细查看了几人所用武器,上面都有刺史府的标记。”
周忻想起楚云昭遇到医馆门口的农夫夫妇时,回了刺史府一趟,当时遇到了王管家,她还特意跟岩昌演了一下。
当时还是王管家提醒她饮香茗在哪里,还要派人带她过去,不过最后被她推却了。这段时间接触虽然不多,但怎么看王管家都是位让人舒服的人,管家之事必定十分精通。却没想到还能有这等残忍的手段。
此时大堂内众人听了这话,视线都落在齐王身上,他脸上很快浮起怒意,“怎么各位还怀疑本王?”
赵巡抚看下面的人都没有反应,轻咳两声:“王爷这是哪里的话,方才王爷来的晚没听到,这妇人也指认那些去灭口的人进了刺史府。”
“那便是怀疑本王外祖父了?”
都看出齐王的低气压了,众人也不敢开口认下,只听萧尘策问道:“王爷,岩昌只来回禀几人与王管家有关,何时提过全刺史?”
楚云昭也跟着说道:“依我看,为了全刺史的清白,也该让赵巡抚派人去看看。若真是王管家所为,也是为刺史清理家门了。”
“既然这么说,那为了外祖父的清白,本王也不能插手此事了?”
“王爷有这份心自然是好的。”萧尘策说完这句话,直接给赵巡抚一个眼神,让他派人去刺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