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好像认识郭嘉的女儿。”赵老板又补充着说。郭莺随即露出惊愕的神情,怔怔地盯着孤音,然后木然地放下了双手。
“不是我。”孤音被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开口说。
“她在哪儿?”
“C城。”
“她叫什么名字?”
“白玲。”
“她妈妈还好吗?”
“您认识秀姨?”
“不算认识。”
“那你知道她们?”
“嗯。”
听到郭莺的答复,孤音和徐衍面面相觑。
“您是怎么知道的?”孤音问。
“最早我听郭嘉提起过。他说他去H山写生时认识了一个很喜欢的女孩子,他想带她回来,但她不愿离开那里,所以他在考虑想回去和她一起生活。那是他第一次跟我说他喜欢的女孩子的事。”
“那个人是秀姨?”
“她叫‘白秀娟’吧?我帮郭嘉收过信,不过他都叫她‘阿兰’。”
“那您怎么知道的白玲?”
“那是我刚离婚没多久的事。周围的人都反对我离婚,所以我就带着孩子住到了郭嘉那里。有天一个陌生女人带着个孩子敲门,她看到我开门时的神情很是复杂——惊讶、难以置信、伤心、绝望,然后什么也没说就扭头就跑了,当时阿兰——我女儿也叫阿兰——在屋子里哭闹,我没来得及细想。后来我想,那人应该就是郭嘉口中的阿兰,她怀里的婴儿应该就是他们的孩子,反应过来后我追了出去,但他们已经消失不见了。”
“您女儿也叫阿兰?”
“嗯。那段婚姻是在父母的指定下结的,我本不期待孩子的出生,但知道阿兰后,我希望这个孩子将来能像阿兰一样,是个天真烂漫、敢爱敢恨的女孩儿。”
“您弟弟,郭老师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那会儿他还在外面,没多久就发生了那件事。”
“您后来找过她们母子吗?”
“我也想过。”郭莺叹了口气,然后看着那幅山间雪景图说,“当时我们家里都没办法接受郭嘉的离开。他看起来一直是顺顺利利、开开心心的,没有一点征兆就……后来我也想过找到他们母子,但心里更希望他们已经组建了新的家庭,这样是最好的,这样他们就可以免除这份伤痛。还有就是……如果让我父母亲知道郭嘉还有一个孩子,如果还是男孩子,他们肯定会想尽各种办法抢过来的,所以她们母子的事我也没敢张扬,只跟老赵提过。”
“那如果是女孩子呢?”
“女孩子在我们这样的家庭是不会幸福的。”郭莺痛苦地摇了摇头,然后问孤音,“我能见见她吗?白玲。”
“青山福利院,她现在在那里。”
“福利院?”
“嗯,她现在在青山工作。”
“阿兰呢?”
“去世了,最近。”孤音看着郭莺期待的眼神犹豫着说。
“她之前也在C城?”郭莺神情怅然地问。
“嗯。”
“所以你们也是最近才知道她和郭嘉的事?
“对。”
“她是怎么说的?”
“什么也没说,我们是看了郭老师写给她的信推测的。郭老师有留下关于阿兰的什么吗?”
“这些画。”郭莺看着墙壁上的画说,“还有阿兰写给他的信,这些我会交给白玲的。”
“谢谢你,莺姐。”徐衍说完,顿了顿,然后问,“那次的事情您方便讲吗?”
“你们可以找下陶然。”郭莺沉默了一会儿后回答道。
“你是说陶老师?”
“嗯,最后是他跟郭嘉待在一起,郭嘉好像留下了什么话给阿兰。”
“什么话?”
郭莺犹豫了片刻,说了句“你们自己去问他吧”,便转身离开了。
“好的,谢谢莺姐。”徐衍冲着郭莺离开的方向挥着手说。
两人跟赵老板道了谢便离开了画廊,从台阶上出来,外面的阳光变得有些刺眼,孤音用手遮住眼睛,稍微适应了光线后问徐衍:“她说的‘陶然’是谁?你认识吗?”
“哦。”徐衍支支吾吾地躲闪着回答,“我们的素描课老师,不熟。”
“那现在要去找他吗?”
“要不先吃午饭?”
“现在才不到十一点。”孤音狐疑地看着徐衍。
“不要这么看着我,去就去嘛 ,等我打个电话。”徐衍拿起电话转身走到路边,一会儿后,回来对孤音说,“走吧,他现在在学校的教师公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