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理念听着好像还不错。”
“珠宝除了原料，还有品牌和营销。万晴的新品牌用了万家的原料，借了万家的品牌，最后用不到十分之一的价格给卖了出去。万家的料子自是没得说，工艺师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这些成本她都没算到自己的账上去。”
“那万家就没有阻止吗？”
“万家一开始估计也没放在心上，他们原本就是想放手让万晴闯一闯，失败了就当给万晴花钱上了一课。直到后来，他们发现万晴不仅低价出售了这些珠宝，还捐了一部分出去，捐出去的那部分也没落到她想象的那些平民手里，几经转手，最后都落在了投机的珠宝商和原料商手里，万家自有品牌也因此受了牵连。”
“你们段家为什么要帮万家？”
“段家这些年一直在扩展自己的产业。”
“段家是做信贷担保起家的，目前的产业大多是和金融投资相关，怎么突然要珠宝生意？”
“珠宝在以前也是货币等价物，好的料子加上一些精湛的工艺就是有潜力的收藏品，也不能说是完全不相关。”
“还有呢？”
“还有就是，G城位置靠近港口，离玉石珠宝开采国又近，进出口方便，加上万家以前的品牌，不管是出口还是内销，利润多少总是有的。”
“看来你还做了功课，但说动你家老爷子没那么容易吧？”
“嗯。”
“老爷子开了什么条件？”
“搬回家里住，和万家的资金合同签好后一年内结婚，三年内让他们报上孙子。”
“哈哈哈哈，G城的老爷子果然都是一个样儿……所以，你想到了联姻？”
“不是，这是段叔叔和段阿姨的意思。但联姻确实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这些事情，万晴知道吗？”
“不知道，这不还没来得及跟她说，她就提前听到了消息。”
“你喜欢万晴吗？”
“是。”
岚姐轻轻挑了下眉，像丈母娘考验女婿一样问：“万晴从小任性、鬼马精灵，做事没有凭据和章法，想一出是一出。还有，不知道她有没有从阿钊的事里走出来。”
“这些我都知道。”
“那你还想联姻？”
“她是任性，但也单纯、善良、好骗，与其交到别人手上，不如放在我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
“你是要把她圈起来吗？”岚姐打趣着问。
“圈起来倒是省心。每次她捅了篓子不是万家帮她兜着，就是我悄悄善后处理了，现在万家已经被她给折腾得够呛，再不放在眼皮子底下，万一以后捅了更大的篓子，我也兜不住了怎么办？”
“没想到你段公子这么深情。”
“岚姐又笑我。”
“你刚才说万晴单纯好骗，老实说，小时候你是不是没少骗她？”
“她那时候确实又笨又容易轻信别人，但话说回来，我现在不是来还债了吗？”
“如果万晴不同意联姻，你还会帮万家吗？”
“这次只有联姻才能帮万家，万晴这次捅的篓子太大了，最近经济形势下行，那些债主和股东是铁了心要拿回资金，现在G城无论哪家一下子都拿不出那么多钱，只有靠信誉背书、继续负重前行，万家才不至于破产。”
“她到底是捅了多大的篓子啊？”
“怎么说呢……岚姐你知道万家祠堂里一直供奉着的那块原石吧？”
“知道，那是从万家太祖传下来的，万家的命根子。”
“被万晴偷梁换柱，给切了……”
“这……这孩子，无法无天，比你还败家。”
“岚姐，我那些真的都是老黄历了……”
“岚姐知道。”听了段公子刚才的一番话，岚姐略感欣慰，“今天见到你我也放心了，万晴这丫头，也是被惯得太久了，一直活在你们造的温室里。本以为她有了小北会收敛克制一些，现在看来，她那个五岁的娃娃都比她要会察言观色。”
“那岚姐你这次会帮我的吧？”
“如果事情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肯定站在你这边。”
“我就知道这次来找岚姐准没错。”
“就你嘴甜。那小北呢？你会一起照顾吗？”
“这是当然，我跟阿钊是一起玩到大的兄弟，我也希望小北能长成真正的男子汉，万家的产业将来还要靠他。如果小北继续跟着万晴，或者他外公外婆，说不定又给宠上天了。”
“万一小北不喜欢你呢？”
“不会的，别看小北那么聪明，毕竟才五岁，其实他跟他妈妈一样单纯好骗。”
“你怎么知道小北好骗？”
“那个，就试了一次……”
“你呀，刚夸完你，爱捉弄人的毛病倒是一点儿没变。”
“嘿嘿。所以小北现在是在这里的吧？”
“嗯，万晴委托青山帮忙照管小北一段时间。”
“多久？”
“说的是一个月。”
“万晴后来没再来看过小北？”
“没有。”
“她一个月后会来接小北吗？”
“当时是这么约定的。”
“一个月……”段安思索着，微微皱起了眉头。
“要去看看小北吗？”
“我刚才好像已经见到他了。”
“在大门口吗？”
“哦，那应该就是了，现在他每天都要到门口待上一阵子，等万晴。”
段公子感到一丝心酸：“我这几天可以再来看小北吗？”
“可以，来之前提前打声招呼。”
“好，谢谢岚姐。”
“行，那你忙去吧，有万晴的消息了我们随时联系。”
段公子心事重重地出了办公楼，走到大门口，那里只剩下刚才那只大黄狗，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地望着林荫道的方向。段公子看向林荫道的尽头，脑海里回想起刚才见到那孩子时的情形。
他想到了阿钊。
阿钊喜欢下雨，而万晴原本只喜欢晴天，不喜欢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