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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门上的显示屏，识别到孟秦书微白的脸，“啪嗒”一声，门往内弹开，再缓缓合起来，作势推门的这只手渐渐放下来。

十分钟时间，孟秦书想了她和靳子煜过去种种，甚至是联想到未来，却唯独忘了霍清辞。

而那晚，海风吹起他的额发，他双臂搁在游轮护栏上，扭脸问她，“小书，哥哥，娶你好不好？”

天边最后一颗星隐匿进云层里，他还在那里，平复完心情，走上去，她答，“哥，你娶我吧。”

怎么能忘。

孟秦书眼里升起泪雾，心里的愧疚和悔像麻绳越缠越紧，绞起剧烈钻心的痛，痛得她想蜷起身体。

“南寒，明天你来公司，我们三人坐下来协商，如果你不愿意在芳姐手底下，我把你安排给TAN哥，又或者你开个人工作室，我们也会鼎力支持。”

孟秦书虚晃一下，吸口气，尽力平静地说：“傅总，明天我出发去N市拍戏。”

“等你回来再说。”

“好。”

孟秦书当机立断挂断电话。

阿辞，在家里等她。

孟秦书转身，往回走，且越走越快。

*

静姐来电话时，靳子煜还在酒店。

静姐告诉他书书不见了，让物业查了监控，是因为小门没关好，书书拿爪子打开门，跟着一辆红色的轿车跑了。

犹豫了下静姐又说，这辆红色跑车有些像孟小姐的车。

靳子煜让静姐先帮忙去找，他很着急也很担心书书，但他还不能走，婚宴开场在晚上六点，现在才下午三点还需要再待三四个小时。

结束与静姐的通话，分秒之间，手机再次来电，当看到屏幕上跳出“小书”两个字的时候，靳子煜脑子里迅速回闪静姐那句，“好像是孟小姐的车”，靳子煜心跳陡然加快，点了接听键放在耳边。

听筒里孟秦书嗓音温温淡淡，“靳子煜，书书已经被我送到你们小区附近的酷狗宠物医院，它右前腿受伤了，不是很严重，包扎好了，你去领它回家吧。”

所以……

小书真的到过他家门口，她来做什么？

感觉到她要挂电话，而且她的声调里透着丝丝悲楚，靳子煜着急地问，“小书，你来过我家？”

她极轻地笑了，“靳子煜，我要回家了。”

回家。

回她和霍清辞的家。

靳子煜眼眶涩痛，连握手机的五指都在微微地颤，“好，路上小心。”

“靳……子煜”孟秦书刻意似的把“子煜”两个字拖长，他已经很久没听到她叫他“子煜”了，而此刻，他却听出了‘永别’的凄凉。

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掌攥住，靳子煜抓紧手机，泪意上涌，眼前瞬时变得迷蒙不清，孟秦书继续以这种语气说，“我早你一步结婚了，你别太落我后面，早点结婚好不好？”

靳子煜往上看，厅里每隔一段距离，吊下来一盏水晶灯，明黄色的灯光变得迷离，真实又虚幻。

他扬唇答一个字，“好。”

“我回家了。”

“路上小心。”再见，不适合他们。

孟秦书挂断电话，靳子煜放下手，盯着手机屏幕，不知几秒钟，熄屏之后他把手机塞入外套口袋里。

“哐当”

腿一抖，手杖掉到地上，滚了几圈滚到朱茜脚下，朱茜弯身拾起还给靳子煜。

靳子煜握住杖身，“谢谢。”

“子煜！”赶在靳子煜转回去前，朱茜低叫住他，凝着他泛红的泪眼，她心里紧紧得也不好受，“你还好吗？”

*

回到家已经半夜十一点。

客厅里的灯亮着，靳子煜一开门，书书跑过来，迎他进门，靳子煜拉起门，换了拖鞋，垂眸看书书。

书书右前腿接近脚掌的小骨上绑了一圈白色医用胶布，胶布上有一小点血迹，靳子煜握着手杖慢慢蹲下来，他揉了揉书书毛茸茸的脑袋，问它，“疼吗？”

书书自然是听不懂的，靳子煜再揉揉它的头，右手攀着手杖重新起身，然后他拄着手杖往客厅走，书书乖顺地迈着小碎步跟着他。

茶几脚上放着一只椭圆形白色U盘，靳子煜弯身拿了U盘，包入掌心，书书自他腿和茶几的那点缝隙里钻出来，靳子煜垂眸柔声对它说，“你追上了她，把腿追伤了。我喜欢她，但我从没追过她，都是她一次次跑向我，我仗恃自己少一条腿这个正当理由，总是站等她回来找我。”

书书用脑袋蹭了蹭他硬邦邦的右腿，靳子煜唇角微上翘，抿出一丝几不可见的苦笑。